蜷缩成一团的身影,最终只是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。
推开观察室的门,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。
他听到声响,身体猛地一缩,像受惊的兔子,慌乱地朝门口看来。
看到是我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涌起一层薄薄的水光,恐惧似乎消退了一点点,被一种更加纯粹的、近乎孩童般的依赖取代。
“姐…姐姐…” 他开口,声音又轻又抖,带着不确定的试探,像初生的小猫在叫唤。
被子下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。
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。
这副样子,太具有欺骗性了。
我走到床边,尽量放缓语气,甚至努力在嘴角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:“没事了。
医生说你伤得不重,但需要休息。
跟我回家,好吗?”
他看着我,那双眼睛湿漉漉的,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意,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。
他迟疑了一下,然后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,被子拉得更紧了,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,小声应道:“嗯…听姐姐的。”
乖巧得不像话。
我帮他办理了手续,拿了药。
走出医院大楼时,雨势小了很多,变成了冰冷的雨丝。
夜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。
我撑开伞,他立刻瑟缩了一下,下意识地靠近我身边,手臂微微抬起,似乎想抓住我的衣角寻求一点支撑,又怯怯地放下,只用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不安地看着我。
“冷?”
我问。
他点点头,又飞快地摇头,声音细弱蚊蝇:“不…不冷。”
我没再说什么,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些。
他个子很高,骨架匀称,穿着医院提供的宽大病号服,更显得单薄可怜。
走在我身边,他微微躬着背,脚步有些虚浮,有意无意地放慢速度,将自己藏在我的伞和身影之下,仿佛这样就能躲避所有未知的危险。
夜风吹拂着他额前微湿的黑发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道已经贴上纱布的划痕。
侧脸的线条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,甚至带着点易碎的脆弱感。
苏晚,你在想什么?
我拉开车门,让他坐进副驾驶。
他笨拙地扣着安全带,手指似乎有些不听使唤。
车子启动,驶向我的公寓。
车厢里一片寂静,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刮擦声和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嘶嘶声。
他安静地靠在椅背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