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的喘息。
车子重新启动,轮胎碾过积水,载着我们驶向最近的医院,驶向一个完全失控的夜晚。
消毒水的气味尖锐地刺入鼻腔,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惨白的顶灯将医院走廊照得一片冰冷死寂,只有远处护士站隐约传来低低的交谈声。
我靠在急诊观察室门外的墙上,冰凉的瓷砖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寒意,试图冷却我混乱的大脑。
透过门上的观察窗,能勉强看到里面的情景。
他躺在靠墙的那张病床上,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薄被。
护士已经处理过他的伤口——额角一道不算太深的划伤,手臂上有几处擦伤,最严重的是左肋下方一片青紫的淤痕和软组织挫伤,据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内脏,但看着也足够触目惊心。
他脸上和手上的污泥血渍被清理干净了,露出了过分俊挺的五官轮廓。
此刻,他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,被子拉得很高,几乎遮住了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睫毛。
像一只被暴雨淋透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、刚刚捡回一条命却依然惊魂未定的小动物。
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拿着病历夹走出来,对我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疲惫:“苏小姐是吧?
检查结果出来了,除了你看到的那些外伤,没有其他严重问题。
头部CT也做了,没有明显器质性损伤。
至于失忆……”他顿了顿,有些无奈,“这个暂时无法通过仪器确诊。
病人应激反应很强烈,极度恐惧不安,对任何关于身份和事发经过的询问都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和混乱。
从心理学角度看,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暂时性失忆,是有可能的。”
失忆?
我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
目光再次投向观察窗内。
他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,眼神空洞地对着惨白的天花板,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身体。
那是一种彻底的、茫然的空白,找不到一丝焦点。
“谢谢医生。”
我低声说,声音有点哑。
“他需要静养观察几天。
如果你是他的家属或者朋友……”医生试探着问。
“我…我会处理。”
我打断他,语气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,“麻烦开点药,我先带他回去休息。”
医生似乎想说什么,但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观察室里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