毯的走廊漫无目的地向前。
昂贵的香水味残留不去,混合着尘埃的气息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伦敦的灯火如同铺洒的碎钻,冰冷而遥远。
她停下,靠在一扇冰冷的玻璃上。
指尖无意识地探入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。
那里曾经藏着一颗致命的钻石,一个燃烧了十年的复仇执念。
现在,什么都没有了。
只剩下冰冷的指腹触感,和一片被真相烧成焦土的荒芜内心。
父亲的脸,艾丹·索恩疲惫的背影,在眼前交替闪现。
恨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嘶嘶地泄着气,只剩下一种沉重的、令人窒息的虚无。
她输了。
输得彻彻底底。
不是输给索恩的权势,是输给了父亲隐藏的罪恶,输给了自己复仇的盲目,输给了那名为贪婪和仇恨的“捷径”,那条通往地狱的、铺着璀璨假象的单行道。
走廊尽头,安全通道幽绿的指示灯像一个嘲讽的眼睛。
逃离的路径就在那里。
露西却缓缓抬起手。
不是去推安全门。
她摊开掌心。
空空如也。
窗外冰冷的城市灯火在她掌心投下扭曲的光影。
她看着这片虚无的掌心,看了很久很久。
然后,极其缓慢地,她收拢了手指。
不是握拳。
而是一个极其轻微、却带着某种奇异决心的……抓握动作。
像要抓住那片虚无的光影。
像要抓住一点……比灰烬更沉重的东西。
窗外,泰晤士河沉默地流淌。
一艘灯火通明的游轮拉响悠长的汽笛,缓缓驶向浓稠的黑暗深处。
那笛声在冰冷的夜色中回荡,久久不散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