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索恩的背影。
那宽阔的肩膀曾经是她所有恨意的靶心,此刻却像一座被风霜侵蚀、摇摇欲坠的孤峰。
他拿起浴缸旁矮几上的威士忌,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水晶杯,手指关节泛着用力过度的白。
这个掌控着亿万财富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,背影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……孤寂和苍凉。
露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,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。
指尖传来真实的凉意,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清明。
她该走。
立刻。
罗杰就在门外,索恩随时可能反悔。
这是她唯一逃离这致命漩涡的机会。
她的脚却像被钉在原地。
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向艾丹浴袍口袋那个微小的鼓起。
那里装着那颗能杀死她的“完美”仿品,也装着索恩口中那个肮脏的、纠缠了两代人的秘密。
父亲……真的……?
一个模糊的、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——父亲书房紧锁的抽屉深处,一个铅封的小盒,上面贴着褪色的辐射警告标志。
她曾以为是某种矿物样本……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。
恶心感和一种灭顶的幻灭感汹涌而上。
艾丹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,喉结滚动,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。
他没回头,声音带着烈酒灼烧后的沙哑:“还在等什么?
等罗杰‘请’你出去?”
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沉重,只剩下冰冷的、拒人千里的疏离。
露西猛地吸了一口气。
冰冷的空气刺入肺叶,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。
她不再犹豫,挺直脊背——尽管那挺直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——转身,朝着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走去。
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,发出清脆、空洞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。
手握住冰冷的镀金门把。
身后传来艾丹毫无波澜的声音,像判决:“忘记今晚。
忘记‘海洋之心’。
忘记伦敦。
如果你还想……活下去。”
露西的手指在门把上收紧,指关节再次泛白。
她没有回答。
也没有回头。
门无声地滑开。
外面是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奢华走廊。
没有罗杰的身影。
只有死寂。
她走了出去。
门在身后无声合拢,彻底隔绝了那个弥漫着水汽、雪松香、威士忌和绝望气息的空间。
她没有走向电梯,而是像个幽魂,沿着铺着厚厚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