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红裙的小女孩推进冰柜。
“阿满,你在看什么?”
养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我转身时,她已经摘了绷带,露出半张缝合的人皮面具,左眼皮耷拉着,露出浑浊的眼球 —— 那是陈太太的眼睛。
“喜欢吗?”
她咧开嘴,缝合线崩开露出里面的机械齿轮,“你养母的皮太脆弱了,还是陈太太的耐用些。”
我后退半步,后腰抵在停尸柜上。
养母(或者说现在该叫她陈太太)的人皮裙摆发出细碎的银铃声,每片指甲碎片都反射着冷光,指向我脖子的曼陀罗胎记。
“三十七个阴命,就差你了。”
她举起裁皮刀,刀刃上刻着 “张桂芬” 三个字,“你母亲当年用我的心脏救你,现在该把本属于我的东西还回来了。”
记忆突然被撕开 —— 火灾那晚,养母将我推出裁缝铺前,曾塞给我一个铁皮盒,里面装着半瓶曼陀罗精油,瓶底刻着 “06 救 07”。
原来从始至终,我才是那个偷了别人人生的贼。
陈太太的裁皮刀划破我衣袖的瞬间,我转身撞进旁边的解剖室。
室内摆满了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标本,其中一个标着 “06 号心脏” 的玻璃瓶里,漂浮着颗布满金属结节的心脏 —— 和养母日记里 “毒心” 的素描分毫不差。
“好看吗?”
陈太太跟进来,人皮面具下渗出绿色的防腐液,“这颗心脏本来该在你胸腔里的,可惜你母亲动了手脚,让它在我身体里烂了二十年。”
我摸到解剖台上的手术刀,刀柄刻着 “陈立仁” 的缩写。
窗外突然划过闪电,照亮墙上的全息投影 —— 那是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,养母(张桂芬)抱着啼哭的我冲进医院,陈立仁穿着白大褂迎上来,袖口沾着新鲜的血渍。
“你以为张桂芬是你养母?”
陈太太尖笑着逼近,“她是偷换你身份的人贩子!
真正的陈曼,早在出生那晚就被她扔进了焚化炉!”
投影切换成火灾现场的监控:张桂芬在火场里翻找,怀里紧紧抱着的不是我,而是个标着 “07 号阴命” 的金属箱。
而我蜷缩在门口的阴影里,脖子上挂着陈立仁的银锁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她用你的命换了自己女儿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