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需要你帮我联系她母亲。”
“她妈已经疯了。”
他说。
“她疯不疯不重要,重要的是,她还在。”
“你想从她嘴里问什么?”
我握紧手机,低声道:“我想知道,我是怎么变成林晚的。”
4 我是谁,她又是谁陈珂没有问多一句,直接发给我一个地址。
城郊精神康复中心,门牌号模糊,藏在一条没路灯的旧街里。
大门没有门卫,只有摄像头在角落转动,像疲惫的眼睛。
登记的时候,我说的是探望“林母”。
护士低头查了查名单,点头:“四楼最里面那间。”
我爬上四楼,楼道昏暗,有股消毒水混着霉味的味道。
走廊尽头的门半掩着,一道细细的光缝落在地板上。
推开门前,我做了个深呼吸。
她坐在床边,一动不动,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,眼神盯着窗外。
身上的病号服洗得发白,袖口开了线。
房间里很静,连空气都仿佛凝住了。
“您好,”我低声说,“我是林芸的……朋友。”
她转头,眼睛有些浑浊,却清晰地盯住我看。
“你是林晚。”
她说得很慢,好像每个字都从很深的地方挤出来。
我愣住:“你认识我?”
她笑了,像是刚从梦里醒来:“不是认得,是记得。
你小时候不肯吃饭,哭得厉害,我们把你锁在阳台上,你就不哭了。
你记得吗?”
我的指尖一阵发麻:“我……不记得。”
“你当然不记得,那不是你的记忆,是她的。”
我慢慢靠近她,坐在她床边,轻声问:“你是我母亲吗?”
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,像是被这句话刺到了什么地方。
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。”
她说,“我把你们俩都弄丢了,一个去了城里,一个留在乡下。
你们长得像,但又不一样。
林芸安静,你爱叫。
林芸写字,你偷吃糖。
后来,我实在养不起,就把你交给那个姓江的女人了。”
“江瑾?”
她点头,喃喃地说:“她说会让你读书,有饭吃,不挨打。
她还说,会让你忘记以前的事。”
我闭了闭眼,喉咙里有种说不出的哽塞。
“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是谁?”
“她说你不是林晚,你是‘项目三号’,一个更听话的名字。”
我不记得我哭了多久。
回去的路上,天开始下雨。
我走到地铁站口,忽然意识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