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香”。
他们没看见我藏在袖中的香炉,更没察觉那股让他们心安的清香里,藏着能勾起恐惧记忆的药引。
每当我唱戏,香雾便会顺着他们的呼吸钻进脑海,把那些被压抑的罪孽翻搅出来,化作冷汗和呓语。
而他们只会把这一切归咎于“神女的惩戒”,却不知自己早已在香气织成的网里,一步步走向崩溃。
(八)我开始唱《哭七关》,唱《黛玉葬花》,水袖翻卷间尽是血色残阳的哀恸。
那日唱到“花谢花飞飞满天,红消香断有谁怜”时,指尖掐进掌心的力道几乎要攥出血来。
台下的李木匠突然跪倒,巴掌狠狠掴在自己脸上,哭嚎着:“是我错了……是我错了啊……”他婆娘慌忙去捂他的嘴,指缝间却溢出他含混的呓语:“不该看……不该摸……”我看见他眼角沁出泪——那不是愧疚的泪,而是被香气熏得睁不开眼的生理反应。
香雾缭绕中,台角的阴影里又出现了那个红影,她垂着的指尖滴落的水珠砸在香灰里,腾起一缕更浓的甜腥气。
我喉间一紧,戏腔陡然拔高,唱到“质本洁来还洁去,强于污淖陷渠沟”时,一口腥甜猛地涌上舌尖。
血珠溅在青石板上,台下的抽噎声瞬间死寂。
我抹了把嘴角,继续唱下去,每一个音符都裹着铁锈味的决绝。
姐姐说过,要让他们在恐惧里反复咀嚼自己的罪孽,要让他们听见戏文就想起那些被掩盖的血腥。
村里的男人看我的眼神变了,不再是热辣的贪婪,而是混杂着恐惧的痴迷。
他们像被蛊惑的飞蛾,每晚准时守在戏台前,哪怕浑身筛糠也要睁大眼睛看着我。
张屠户家的狗剩有次喝醉了,扑到台前喊“仙姑救我”,却在触到台沿时突然惨叫着缩手——他手腕上赫然多了道青紫的指痕,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狠狠攥过。
女人们则躲在男人身后,眼神怨毒却又不敢直视我。
我知道她们在怕什么,怕我掀开那层遮羞布,怕当年她们按住姐姐头发时,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腥味会被翻出来。
王老五的娘有次给我送鸡蛋,手抖得厉害,鸡蛋滚落在地,蛋黄里竟嵌着几根乌黑的长发。
(九)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,冷雨敲在窗棂上如同鬼哭。
我终究是病倒了,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