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无人接听,信息也石沉大海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,如同京都冬日提前降临的浓雾,沉甸甸地笼罩下来。
直到一个阴冷的午后,我结束了一场冗长的项目收尾会议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东京临时的公寓。
手机屏幕亮起,一个陌生的京都区号。
接通后,传来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、中年女性的声音,冰冷、克制,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疏离感,像京都最上等的丝绸,光滑却毫无温度。
“陈默先生?
我是千岛雅子,小遥的母亲。”
她省略了所有寒暄,直切核心,“关于你和小遥的事情,我们需要当面谈一谈。
请于明日午后三时,到千岛宅。”
地址随后报出,正是小遥家那条幽深巷弄的尽头。
命令,而非邀请。
语气里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。
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。
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。
窗外,东京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,远处新宿的高楼在雨雾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,像一座座巨大的、冰冷的墓碑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。
千岛雅子……那个名字,连同那冰冷的声音,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匕首,精准地刺穿了连日来的不安。
该来的,终究躲不过。
翌日,我搭乘最早的一班新干线抵达京都。
天空飘着细密冰冷的雨丝,将这座古都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灰蒙之中。
再次推开那扇熟悉的黑漆木门,门檐下的风铃在湿冷的空气里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。
庭院里的枯山水被雨水打湿,白沙上的涟漪纹路模糊一片,几块黑石湿漉漉地反射着天光,显得格外冷硬沉重。
空气里苔藓的气息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
我被引入正厅。
榻榻米的地板冰凉,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头和线香混合的沉郁气味。
正面的壁龛里,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家纹挂轴——墨色为底,用金线勾勒出极其繁复、层层叠叠的图案,中心似乎是一朵抽象的菊花,周围环绕着水波和云纹,透着一股古老而沉重的威压。
千岛雅子端坐在挂轴下方的主位上。
她穿着一身深紫色、没有任何多余纹饰的留袖和服,坐姿笔挺,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。
她的面容依稀能看出与小遥相似的轮廓,但线条异常冷硬,眼神锐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