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转的呼吸感。
她告诉我如何分辨不同流派画师笔下樱花的细微差别——是喜多川歌麿笔下仕女簪花般的柔媚,还是歌川国芳笔下武士决绝般的壮烈。
我凝视着她专注的侧脸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,鼻梁秀挺,唇色依旧很淡。
她身上有一种沉静的力量,仿佛与这座古都的千年时光融为一体。
在她身边,时间不再是东京办公室里被切割成无数碎片、需要争分夺秒去填满的格子,而是像鸭川的水一样,缓慢、从容地流淌着,带着湿润的凉意和草木的芬芳。
某个微凉的傍晚,我们依旧坐在鸭川边熟悉的石阶上。
暮色四合,远处的东山只剩下深黛色的剪影。
晚风掠过河面,带来深秋特有的凉意。
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织,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瑟缩了一下,随即,一阵压抑不住的、低低的咳嗽声从她唇边溢出。
“咳咳……” 她用手帕掩住口,肩膀轻轻颤抖。
那声音不剧烈,却像砂纸磨在心头,带着一种沉闷的、仿佛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的滞涩感。
我的心猛地一揪,下意识地伸出手,想拍拍她的背,却又僵在半空,不敢落下。
“小遥?
还好吗?”
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。
咳嗽声渐歇。
她放下手帕,脸色似乎又白了一分,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透明。
她转过头看我,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映着河水最后一点碎金般的光,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,目光投向缓缓流淌的鸭川水,声音轻得像风中飘散的叹息,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:“陈默君,”她顿了顿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尽了力气,“你知道吗?
我的肺里……住着一个偷时间的贼。”
晚风拂过河面,吹皱了倒映着两岸灯火的河水,也吹凉了我指尖的温度。
偷时间的贼。
那几个字,带着京都深秋的寒意,沉甸甸地坠入心底,激起一片冰冷的涟漪。
鸭川的水依旧潺潺,永不停歇,而我却仿佛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某种东西,在她单薄的身体里,正以一种不可抗拒的、令人心碎的速度,悄然流逝。
深秋的京都,空气清冽如洗,带着霜冻的凛冽气息。
枫叶红得惊心动魄,像燃烧的火焰,从东山一直蔓延到岚山,将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