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存在感,是靠自己甘心赋予的,如今她收了手,便再无影无踪。
他回到家,把沙发上她常盖的那条薄毯子揽入怀中。
上面还有一点淡淡的洗衣液味,像她身上的香。
他没哭,只是觉得喉咙被堵住了,像吞下一颗尖锐的石子,疼得说不出话。
他开始翻手机里两人的合照。
以前他从不看这些。
现在却一张一张盯着。
她总是仰头看着他,眼神亮亮的,嘴角带着不安分的笑——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,是不敢撒野的克制。
一张合照里,她明明笑得很开心,却下意识往他这边缩。
他才发现,原来她的“黏”,从来不是理所当然,而是一种自我克制下的靠近,是她怕吵怕烦怕被抛弃,却依然想留在他身边。
他一张张翻,终于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?”
他第一次,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出哑声。
与此同时,另一座城市,顾云溪穿着米白色围裙,在花架间轻轻修剪枝叶。
店名叫“云栖”。
她用自己的名字取的,意思是“云落归栖,自有去处”。
这个十几平的小花店在一条安静街巷,临近大学区,顾客多是年轻人和情侣。
她会温柔地帮他们包花,附赠干花卡片,在卡上写:“花会谢,心别冷。”
新搬来的邻居叫温屿,开的是咖啡馆。
第一次见她,是她蹲在门口栽绿萝,素颜,头发挽起,像一束安静的光。
“你也喜欢绿植?”
他走过来搭话。
顾云溪点点头,礼貌地笑:“它们不会说话,但总能让人安静。”
他笑:“你是我见过最安静的花店老板。”
她不置可否,只低头整理花泥。
温屿常会送些咖啡过来,她收下,有时回赠小盆栽或手写明信片。
“你以前,是不是住在别的城市?”
他试探问。
她轻轻笑了笑:“我以前,黏一个人,后来他不喜欢。”
“那你现在呢?”
她收起笑意:“我已经不相信别人需要我了。”
那一刻,他突然有些难过,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这个女孩那种“被用力放弃”后的从容。
简予川失眠了很久。
每晚都在梦里看到她穿着围裙转身离开,或者站在电梯口,眼神空洞地说:“我不黏你了。”
他每天查她的微博、豆瓣、旧邮箱,统统停用。
最后连她大学时期的BB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