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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这气味仅仅维持了一瞬。
一股截然不同的、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味道蛮横地冲散了它——那是焚烧后残留的、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...骨灰味!
像是某种阴沉木混合着冰冷矿物质被彻底焚尽后的余烬,更深处,还纠缠着一丝若有若无、令人作呕的陈旧血腥气。
冰冷、干燥、带着一种无机质的死亡气息。
我猛地僵在门口,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、脸颊往下淌,滴落在脚下的青砖地上。
目光像被无形的钉子钉住,死死定在屋子中央那张破旧供桌上。
桌上那只小小的黄铜香炉,倒了。
炉口朝下,炉底朝上,稳稳地“站”在供桌中央。
炉里残余的香灰撒了一小片。
三炷原本应该插在炉中的线香,此刻却以一种绝对违反常理的姿态,直挺挺地、倒立着插在平滑的桌面上!
香头朝下,细长的香身笔直向上,袅袅升腾着极其微弱的青烟。
那骨灰的味道,正从这倒插的、燃烧的线香上散发出来!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。
喉咙发干,发紧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。
日历!
我猛地扭头,视线越过供桌,死死盯住挂在对面墙上的那本老黄历。
薄薄的纸张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。
纸页上,那个用红圈特意圈出来的日期,像一张咧开的、无声嘲笑着的嘴——庚辰年,七月初九。
七月初九!
今天…今天分明已经是七月初十了!
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成了冰渣。
我踉跄着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。
门外的雨声依旧轰鸣,但整个世界仿佛在我眼前旋转、崩塌。
窗!
窗户!
我几乎是扑到那扇糊着发黄旧报纸的格子木窗边,手指颤抖着,用力撕开一个破洞。
巷子里空无一人。
雨水如注,在青石板路上汇成浑浊的水流。
巷口那盏唯一的路灯,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。
光晕的边缘,就在巷口通向外面街道的拐角处。
一个人影出现了。
破旧的、辨不出颜色的褂子,枯草般湿透贴在头皮上的乱发,瘦骨嶙峋佝偻着的身影。
李三!
他正从那拐角处走出来,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。
他走到巷口,路灯昏黄的光刚好能照亮他蜡黄扭曲的脸。
他停下脚步,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