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她碎发别到耳后,轻声道:“等我回来,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好不好?”
顾雪宁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,突然扭头冲着一旁沉默的顾钰喊道:“哥!
你要是敢让她少一根头发,我跟你没完!”
顾钰拍了拍妹妹的背,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点头。
大军开拔的号角响彻云霄,战旗在风中瑟瑟作响。
“该出发了。”
我调转马头。
15走出很远,我最后回望城门,那道鹅黄色身影仍站在原地,直到她化做一个小小的点,最后消失在风雪里。
边关的风卷着沙粒刮在我脸上,我站在残破的城墙上,望着下方流离失所的百姓。
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蜷缩在断墙下,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偶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,他的棉袄已经残破不堪,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。
他突然开口:“娘亲说等风停了,爹爹就回来了。”
我喉头一哽,他的父亲永远回不来了,三日前他父亲为了守住城门,被敌军的长矛贯穿了整个胸膛。
我的胸口疼的几乎站不住,若不是因为我身份暴露,北狄不会发难,朝廷也不会震怒。
一件大氅突然裹住我冻僵的肩膀,顾钰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,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他指着远方:“你看那里。”
夕阳下,几个士兵正帮百姓搭建简易的窝棚,更远的地方炊烟袅袅升起,有人支起了粥棚。
顾钰扳过我的脸,擦干我脸上的泪水:“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过错,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去面对它。”
那个抱着布偶的孩子突然跑了过来,脏兮兮的小手拽住我的披风。
他踮起脚,把布偶往我怀里塞:“姐姐不哭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蹲下身紧紧抱住了这个孩子。
三更时分,我被帐外马蹄声惊醒。
我掀开帐帘,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谢将军被两名亲兵架着拖进了营帐,他半边身子都是血,铁甲已被砍裂,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。
他眼睛却亮的吓人:“成了!
北狄的粮仓都烧光了!”
军医冲上来剪开他的战袍,一柄断箭深深扎在他肩胛处,周围的伤口血肉翻滚。
谢将军一把拽住我的手,他剧烈的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血沫:“丫头听着!
他们发现粮仓被烧,明日必定强攻…”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。
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