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盯着监视器,屏幕上泛着幽幽的蓝光。
雨幕中,沈薇的身影再次重重跌倒,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浸在冰凉的雨水里,长睫毛上挂着的水珠,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细碎的光。
那光,像极了苏晴化疗时,簌簌掉落的睫毛上沾染的泪珠。
我心头一紧,沙哑的声音穿透片场的雨声:“卡——苏晴,这条眼神再空一点。”
话音刚落,死寂如潮水般漫过整个片场,只剩下雨声在耳边回荡。
沈薇僵在原地,雨水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汇成细流,缓缓滴落在她已经湿透的戏服上,洇出一片更深的颜色。
副导演的提醒像根尖锐的刺,猝不及防地扎进我耳膜:“林导,是沈薇。”
我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扶手,右腕上那道胶片齿孔状的疤痕突然灼痛起来。
那是七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印记,当时我抱着昏迷的苏晴冲出火场,被掉落的钢架划破了手腕。
那时的她,还躺在病床上笑着对我说,终于拍出了最真实的火场戏。
深夜的办公室里,雪茄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,灰簌簌地落在桌上的小熊烟灰缸里。
那是苏晴刚入行时,亲手用陶泥捏给我的。
每当我看到它歪歪扭扭的耳朵,就会想起她拍戏时那股子较真的模样。
电脑屏幕上,《无声的海》的剧本被红框圈得支离破碎,投资方要求插入顶流爱豆的桥段,那刺眼的红色仿佛是在对我进行无声的嘲讽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助理发来的消息让我心头一紧:沈薇送医,急性肺炎。
我匆匆赶到医院,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的雨腥气,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隔着玻璃窗,我看到病床上的沈薇,她戴着氧气面罩,微弱的呼吸让面罩随着她的节奏起伏。
恍惚间,我竟觉得她与苏晴心电监护仪发出最后长鸣时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。
“林导,星耀资本的王总来了。”
助理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,惊得我后背猛地撞上金属椅背,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里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。
王总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摆件,那温润的光泽映得他的笑容格外刺眼。
他瞥了我一眼,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必须加流量,否则撤资。”
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,心里涌起一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