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五岁那年,我躲在院子哭,一个小和尚来到我身边,递来一块糖。
他说:“别哭,吃糖。”
十年后,他为我破戒还俗,眉间朱砂依旧红得耀眼。
所有人都说谢家小丫头命苦,可他们不知道——那个给我糖的小和尚,后来成了我的夫君。
如今,我们的点心铺子开张了,女儿咿呀学语,连猫主子都胖成了球。
原来最甜的糖,不是他当年递给我的那块,而是他笑着对我说:“阿棠,我们回家。”
1“咳咳...棠儿...”母亲青白的手指死死揪着床帐,汗湿的鬓发散落在绣枕上。
我踮脚把药碗放在小几上,看见她嘴角沾着暗红血丝——这是今早第三次咳血了。
七个月前诊出喜脉时,张大夫就摇过头:“夫人先天不足,这胎要不得。”
可父亲执意要儿子,日日让厨房炖老参鸡汤,直灌得母亲浮肿如发面馒头。
“夫人用力啊!”
产婆满手是血地掀开帘子,我缩在角落看见母亲身下的褥子全被血浸透了。
父亲在门外焦躁地踱步,镶玉的腰带扣撞在门框上“咔咔”响。
突然一声嘹亮啼哭穿透血腥气。
“恭喜老爷!
是位小公子!”
丫鬟欣喜的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。
“娘!”
我扑过去抓她的手,却被父亲一把推开。
他抱着襁褓中的弟弟,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盏,连声催促:“快把哥儿抱出去!
莫沾了晦气!”
母亲涣散的目光追着那团哭声,枯瘦的手徒劳地伸向虚空。
“棠儿...”母亲气若游丝地唤我,手指死死攥着被角,“去...去看看你弟弟...”我跌跌撞撞跑到正院,只见父亲抱着个红绸襁褓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他身边围满了道喜的亲戚,这个说“小公子天庭饱满”,那个夸“将来必是栋梁之材”。
“爹...”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。
父亲这才看见我,笑容收了收:“棠儿来了?
快来看看你弟弟!”
我踮起脚尖,只见襁褓里一张皱巴巴的小脸,正张着嘴哇哇大哭。
那哭声又尖又利,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“老爷,外头雪大,别冻着小少爷。”
奶娘一把将我挤开,用狐裘把弟弟裹得严严实实。
父亲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,快把少爷抱回屋里。”
转身时,他的衣角扫过我的脸,带着一股陌生的熏香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