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个老嬷嬷端着温热的燕窝粥,小心翼翼地劝道,声音平板无波,“身子要紧,过几日……还要赶路呢。”
赶路。
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云舒麻木的神经。
她闭上眼,睫毛剧烈地颤抖着。
多尔济亲王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,据说半月后便能抵京。
她的“命”,她无法选择的“运道”,正随着马蹄声,一天天逼近。
心口的位置,仿佛被剜空了一块,只剩下一个巨大的、灌着寒风的空洞。
陆明渊……他现在在哪里?
刑部大牢……那是什么样的地方?
他受了多少苦?
那句“难逃一死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日夜在她耳边盘旋。
她不敢想,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。
每一次呼吸,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。
就在这时,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。
是福伯。
他低着头,脚步虚浮,脸色比云舒好不了多少,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。
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的不是汤药,而是一个用王府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事。
两个老嬷嬷警惕地看向福伯。
福伯没有看她们,只是佝偻着腰,一步步挪到云舒床前,动作迟缓得像个提线木偶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,双手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哽咽。
“格格……”他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,“老奴……老奴该死……老奴……”他泣不成声,身体筛糠般抖着,似乎承受着极大的恐惧和愧疚。
云舒的目光,终于从那空洞的虚无中,缓缓聚焦在福伯高举的托盘上。
那锦缎包裹的形状……莫名地刺眼。
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,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窒息。
“是什么?”
她的声音干涩沙哑,像砂纸摩擦过木头。
福伯只是抖得更厉害了,头几乎要埋进地砖里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滑落,砸在光洁的地面上。
云舒猛地伸出手,动作快得吓了两个老嬷嬷一跳。
她一把扯开那华贵的锦缎包裹!
里面露出的东西,让她的呼吸骤然停止。
一块洗得发白、边缘磨损得厉害、却沾染了点点深褐色污渍的旧帕子。
帕子被仔细地折叠着。
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指尖冰凉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