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!
一会儿萨满跳完神,你们爱咋拍咋拍,别他妈冲撞了黄仙!”
我没搭理他,径直走到供桌前,点燃三炷香,插在香炉里。
香灰刚落,突然刮来一阵阴风,把香头吹得明灭不定。
我心里一紧,知道这是黄仙“显灵”了,赶忙从怀里掏出那根黄仙骨笛,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两下。
笛声低沉,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刚响起,就看见庙门后的草丛里闪过一道金黄的影子。
我屏住呼吸,盯着那片草丛,只见一只黄皮子探出头来,它毛色金黄,眼睛像琥珀似的发亮,直立起身子,前爪合十,冲着我慢慢作了个揖。
“立秋,愣着干啥呢?”
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我猛地回头,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草地。
心跳得厉害,我摸了摸后颈,那里有块月牙形的胎记,此刻正微微发烫。
再看那黄皮子,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“时辰到了!”
赵老太太突然喊道。
我深吸一口气,走到神鼓前,握住鼓槌。
那是面牛皮鼓,鼓面上画着北斗七星和一只展翅的乌鸦,边缘缀着三十六枚铜钱,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符咒。
我闭上左眼,用右眼望去,只见鼓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白雾,雾里隐约有个骑马的人,手里提着杆猎枪,正是我爹的模样。
鼓声响起,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,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脏上。
我踩着鼓点跳起神来,羊皮袄上的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跳了十几圈后,我感觉浑身发热,后颈的胎记烫得厉害,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层血色的薄雾。
就在这时,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。
我猛地停下脚步,只见王大麻子正举着杆猎枪,枪口还冒着烟,脸上挂着得意的笑:“啥黄仙不黄仙的,在老子的猎枪面前都是狗屁!”
供桌上的小米洒了一地,一只黄皮子躺在血泊里,身子还在抽搐。
我只觉得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在地,手里的鼓槌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你作死!”
赵老太太冲过去,对着王大麻子就是一拐棍,“黄仙讨封的日子你开枪,这是要断了全村的活路!”
王大麻子一把推开赵老太太,吐了口唾沫:“少在这儿装神弄鬼!
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,长白山的山货,老子要定了!
你们这些老不死的,就等着数钱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