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恍惚看见苏瑶从前蜷在书房角落,为他整理文件时睫毛轻颤的模样。
她总在他签字的角落画小向日葵,此刻那些空白处像伤口,渗出无声的痛。
他开始梦见童年的车祸现场。
浑身是血的自己蜷缩在雨中,扎蝴蝶结的小女孩用颤抖的手擦去他脸上的血。
惊醒时,床头灯照亮离婚协议,他抓起那张车祸照片,泛黄的边角蜷曲如枯叶。
原来当年那个救他的女孩,早已在他生命中织下看不见的网。
他想起自己曾为前女友取消旅行时,苏瑶蜷在沙发上的背影——她沉默得像一块被遗忘的玉石,而他竟残忍地连打磨的耐心都不愿给予。
8 深夜的胃药公司聚会上,他盯着苏瑶与同事谈笑的身影。
她穿浅蓝色衬衫,领口纽扣错了一粒,却没人像他从前那样俯身为她整理。
酒杯递到她面前时,他几乎要冲过去夺下,却只能攥紧椅背,指甲掐进木纹。
她醉眼朦胧被扶进洗手间,他尾随而至,听见她干呕时压抑的哭声。
他猛地撞开门,她却慌忙擦脸转身:“顾总,请回吧。”
那声“顾总”像一根针,刺进他溃烂的伤口。
他攥住她手腕,颤抖着说:“让我照顾你...像从前你照顾我那样。”
她却轻笑,泪水滑进嘴角:“顾泽言,你终于学会了痛。”
他的悔意最终在旧物中爆发。
深夜整理书房时,西装革履的他被古籍砸中脚背,跌坐在地。
苏瑶曾递创可贴的画面与此刻重叠,他忽然嘶吼着砸向书架,古董瓷器碎裂的声音中,他蜷缩成九岁那年车祸的模样。
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满地狼藉上,他突然看清自己这些年用冷漠筑起的堡垒,原来不过是座困住自己的牢。
苏瑶这边,失眠的深夜被手机震动惊醒。
屏幕上是顾泽言的秘书发来的消息:“苏姐,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,顾总这会胃疼的厉害,我这边有家里急事赶不过去,您看看能不能帮帮忙送一下药。”
她攥着手机在床上上愣怔许久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去还是不去?”
苏瑶的手指抠着门框边缘的漆痕,指甲在木纹上刮出细碎的声响,仿佛在无意识地丈量着婚姻残留的厚度。
她掌心攥着的胃药盒发烫,像一块灼人的烙铁,提醒着她此行的荒诞理由。
门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