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嫌弃得要死;几张皱巴巴的、边缘被摩挲得发毛的纸条,上面是我潦草的字迹——“放学老地方等你”、“数学作业借我抄抄”、“周末去不去图书馆?”
;几颗早已干瘪发硬的……柠檬糖。
是我最喜欢的柠檬糖。
以前每次生气或者难过,我就拼命吃这个,酸得龇牙咧嘴,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的苦味压下去。
他总是一边嫌弃地说“女孩子吃这么酸,牙还要不要了”,一边又会在我的糖快吃完时,“恰好”路过小卖部,“顺手”带一包新的回来,粗鲁地扔在我桌上。
糖盒的最底下,压着一小截被仔细修剪过的、褪了色的红色许愿带。
那熟悉的材质和纹路……是南山寺后山那棵千年银杏树上挂的!
高三那个兵荒马乱的冬天,我们逃了晚自习,顶着寒风偷偷爬上去。
他挂了一条,我也挂了一条。
我的愿望是“顾屿辰和苏枝枝,永远是最好的兄弟”。
当时他嗤笑我:“小耗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?
兄弟有什么好许愿的?
要许就许考上清华北大!”
我问他许了什么,他死活不说,只说是“秘密”,还得意洋洋地嘲笑我的愿望土掉渣。
原来,他不仅偷偷藏了我的照片,还偷偷藏了我的愿望?
这个笨蛋……他到底想干什么?
铁皮糖盒冰冷的边缘硌着我的掌心。
我死死地攥着它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照片和零碎物件上,每一件都像一把钥匙,猝不及防地打开一扇尘封的记忆之门,门后涌出的,是汹涌的、带着迟来钝痛的暖流和更深的、无边无际的绝望。
原来,那些被我小心翼翼藏在“兄弟”名分下的、不敢言说的悸动和酸楚,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原来,在我偷偷注视着他的背影时,他也曾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,用镜头捕捉过我的狼狈、我的傻笑、我的眼泪。
原来,他把我那些随口说出的约定、随手塞给他的“垃圾”、甚至是我那幼稚可笑的“兄弟情谊”的证明,都像宝贝一样收藏在那个铁皮盒子里。
他是什么时候开始……存下这些东西的?
是在他为了林蕊打架受伤,我红着眼给他包扎的时候?
是在毕业典礼上他为了林蕊一句话就抛下我之后?
还是在我终于心死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