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触到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,那触感像滚烫的烙铁,烫得我猛地缩回手。
驾驶座那边一片死寂。
扭曲变形的车门缝隙里,刺目的鲜红正顺着碎裂的不成样子的车门,一滴滴,缓慢而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路面上。
那声音,在死寂的车厢里被无限放大,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像丧钟。
时间被拉得无限长,又仿佛只凝固了一瞬。
急救车的鸣笛由远及近,凄厉地划破凝滞的空气。
刺眼的红蓝光透过破碎的车窗,在顾屿辰苍白的侧脸上疯狂闪烁、跳跃。
他安静地歪在变形的驾驶座里,额角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涌出鲜血,蜿蜒流过他英挺的眉骨,流过紧闭的眼睑,流过紧抿的、失去血色的唇……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领口。
那枚小小的、丝绒的戒指盒,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,滚到我脚边。
盒盖在撞击中弹开了,里面那枚璀璨的钻戒,在闪烁的警灯和血泊的映衬下,折射出冰冷、诡异而绝望的光芒。
“顾屿辰……” 我再次喊他的名字,声音却微弱得如同蚊蚋,被淹没在越来越响的警笛和嘈杂的人声中。
世界在旋转,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。
什么都看不见了,脑海中只剩下那幅被强光刺穿、被巨响撕裂的画面:两道惨白的死亡光束呼啸而至!
时间在那一刻冻结、拉长。
就在毁灭触手可及的瞬间,我“看见”顾屿辰的手臂肌肉贲张如铁,方向盘在他手中发出濒死的、刺耳的金属呻吟!
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,以一种自我献祭般的决绝,将方向盘猛地向左狠打到底!
车身在巨大的离心力下发出绝望的嘶吼,疯狂横甩,将他那侧的车窗——连同他整个人——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撞击的正前方!
震耳欲聋的巨响吞噬世界之前,是他带着滚烫体温和不容抗拒力量扑过来的身影,用整个背脊死死抵住毁灭的洪流,像一道瞬间筑起的血肉高墙,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了他身后那片仅存的、摇摇欲坠的的角落。
那护住我的姿势,带着生命最后的力道,刻骨铭心,那个画面成为了我脑海中永不磨灭的烙印。
---“枝枝!
枝枝!”
谁在喊我?
声音模模糊糊,像被隔音了的厚重的毛玻璃。
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。
“醒了!
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