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门边那个早已收拾好的、瘪瘪的旧帆布包(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那个装着真实身份证、准考证的文件袋),拉开门。
“晚晚!
你不能走!”
张翠芬终于从极度的恐惧和贪婪的驱使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像疯了一样扑上来,试图抓住我的包带,“你是妈的好女儿啊!
妈错了!
妈给你跪下!
妈给你跪下还不行吗!”
她真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,涕泪横流,死死抱住我的小腿,那力道大得惊人,带着一种绝望的、歇斯底里的疯狂。
“姐!
姐我错了!
我再也不敢了!
你别走!
别丢下我们啊!”
林娇娇也反应过来,哭着扑过来想抱我的另一条腿。
我低头,看着跪在脚下、如同烂泥般哭嚎乞求的张翠芬,看着旁边哭得妆容花掉、一脸惊恐的林娇娇,还有那个手足无措、眼神浑浊的林国栋。
他们的眼泪,他们的忏悔,他们的“亲情”……此刻只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和厌烦。
小腿猛地发力,带着一种决绝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,狠狠一挣!
张翠芬被带得一个趔趄,手脱力松开,狼狈地扑倒在地。
我没有丝毫停留,一步跨出房门。
“砰——!”
身后,防盗门被我反手用力关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,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令人作呕的哭嚎、咒骂和绝望的拍门声。
“林晚!
你不得好死!
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“姐!
开门啊!
求求你了姐!”
“回来!
你给我回来!
那奖金是我们的!”
污言秽语和哭喊被厚重的门板阻挡,变得模糊不清,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噪音。
楼道里昏暗、寂静,弥漫着熟悉的霉味。
我一步步走下台阶,脚步沉稳,没有丝毫犹豫,也没有回头。
那扇门,那个所谓的“家”,连同里面那三个如同蛆虫般的人,被彻底地、永远地抛在了身后。
走出单元门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我微微眯了眯眼,适应了一下光线。
街道上车来车往,行人步履匆匆,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刚从泥沼中挣脱出来的女孩。
帆布包很轻,勒在肩上,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下一步,去哪儿?
我站在老旧小区门口的路沿上,看着车流,目光沉静。
打工攒下的那点微薄积蓄,只够支撑几天的廉价旅馆。
省状元的名头能带来一些奖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