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不准去。”
我只得嘟着嘴巴,委委屈屈地坐在门槛上,眼巴巴地望着村口的方向。
我闷闷不乐地撑着头,眼馋地盯着虎妞手里的泥人儿,问她:“虎妞,你说,我爷奶为什么不准我去看货郎?”
虎妞朝四周看了一眼,神神秘秘地低声道:“我知道。”
她把屁股朝我这边挪了挪,小嘴凑到我耳边说:“我听阿奶说,你阿娘是跟着一个货郎跑了的。
你阿爹外出去寻你娘,就没再回来。”
我震惊了。
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些事。
怪不得只要我一问起阿爹阿娘,阿爷就吹胡子瞪眼,阿奶就掏帕子抹泪。
原来是这样。
我没有阿爹阿娘,竟然都是因为货郎。
那天起,我就突然理解了阿爷阿奶。
我变走边仰头看阿爷阿奶。
心里又觉得酸酸的。
两人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。
身姿也有些佝偻了。
想到方才胡老爷那阴狠的眼神,我很担心。
阿爷阿奶老了,如果胡老爷派人来强抢我,阿爷阿奶怎么打得过他们?
要是阿爷阿奶被打死了,那我怎么办呢?
我的鼻子突然塞住,眼里也涌上了泪。
阿爷阿奶大概也有和我同样的忧虑,回家的这几步路,我们三个脚步都沉沉的。
头顶太阳钻入云层,我们那几间瓦房瞬间就被巨大的阴影覆盖。
这天晚上,我心里装着事,直到夜深了还没睡着。
突然听到堂屋里有声响,我起床走到门边,听到阿爷在和人说话。
我起身下床,站在门边,从门缝往外看。
堂屋里有一副担子。
那是专属于货郎的担子。
旁边的桌子上,有两男一女背对我而坐。
其中一个男人的打扮,分明是个货郎。
油灯下,对面的阿爷满脸喜色。
阿奶来回地忙活,给三人倒茶,拿点心。
大半夜的,这些人到我们家来做什么?
而且,阿爷阿奶不是最讨厌货郎了吗?
怎么会对这个货郎这么好?
5我直接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听到吱呀门响,几人同时向我看过来。
阿爷皱起眉头:“二丫,你不睡觉,起来干什么?”
“这孩子,天儿这么冷,就穿个单衣出来……”阿奶一边数落我,一边到我屋里,拿了袄子,给我披上了。
那个货郎,四十多岁年纪,两鬓微已有斑白,一对浓眉下,一双眼睛十分幽深,好像总是在为什么事情伤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