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你说讨厌我,我就去参军;现在我成了将军,你又说回不去?
顾漓卿,你到底要我怎样?”
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,忽然笑了。
原来在他眼里,感情是可以用战功来衡量的,是可以用强权来胁迫的。
“我要你放过我。”
我一字一顿地说,“谢荆,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他愣住,忽然转身摔门而去,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绝望:“不可能。”
春桃进来收拾碎片时,我听见她小声嘀咕:“谢将军昨儿杀了一个太医,就因为他说姑娘伤势不稳……”我攥紧床单,指甲掐进掌心。
原来他的爱,从来都是带着血腥味的。
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睡着,梦见自己回到十二岁那年,谢荆蹲在巷口给我编花环。
他说:“漓卿,等我长大了,就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。”
可他不知道,我最想要的,从来都不是那些身外之物,而是一个干干净净、没有杀戮的良人。
梦醒时,天已经亮了。
谢荆站在窗前,背影萧索得像棵被风吹折的树。
听见动静,他转身看我,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:“大夫说你可以喝些粥了。”
我点头,看他端着碗过来,指尖还沾着粥汤。
他吹了吹汤勺,递到我唇边:“小心烫。”
我张嘴喝下,小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进胃里。
谢荆伸手替我擦去嘴角的粥渍,指尖在我脸颊上停留片刻:“漓卿,其实我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叹了口气,低头继续喂我。
第八章腊月初五,谢荆接到急诏去了城郊军营。
我站在廊下看他骑马远去的背影,斗篷在寒风里猎猎作响,像极了一只展翅却无法翱翔的鹰。
春桃抱着包袱过来时,我正盯着他送我的翡翠镯子发呆——那是他昨天刚给我戴上的,说“戴上这个,就跑不掉了”。
“姑娘,车马已经备好。”
她声音发颤,往我兜里塞了块干粮,“谢将军带走了大部分亲卫,这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我点头,摸出藏在袖口的钥匙——今早趁他换衣服时,从他腰间顺来的库房钥匙。
打开木箱,里面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银锭和几身粗布衣裳。
戌时三刻,更夫打梆子的声音传来。
我换上男装,将长发束进帽子里,对着镜子看自己苍白的脸。
春桃忽然跪下:“姑娘此去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