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当着傅家所有人的面,被他如此彻底地无视,那份屈辱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尖锐,更加令人绝望。
我紧紧攥着拳,倔强地忍住眼眶里翻涌的酸涩。
所有的挣扎、所有的困惑、所有那可笑的涟漪,都在这一刻归于一片死寂。
心,彻底冷了下去。
周遭的议论声像潮水般包裹着我,那些轻蔑的、审视的、带着恶意的目光,我已经感觉不到了。
心如死灰,大概就是如此。
傅一生母亲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是与旁边一位打扮同样华贵的妇人低声交谈,但在这相对安静的角落,那刻意压低却又带着炫耀的恶意,清晰地传了过来。
“有些人啊,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,总做着些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。”
傅母端着描金茶盏,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方向,“哼,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,跟十年前那个女孩一样,也是这样不知死活地想攀高枝……十年前那个女孩”——这几个字像冰锥,猝不及防地刺入我麻木的听觉。
几乎是本能地,我僵硬地转动脖颈,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傅一生。
他依旧与人从容交谈,侧脸冷峻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然而,就在我的目光触及他的一刹那,清晰地看见,傅一生执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,背脊似乎也僵直了一瞬。
更让人心惊的是,当“十年前”那几个字从他母亲口中飘出的瞬间,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。
那情绪太快,快得像错觉,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深切的隐忍,随即又被他一贯的冰冷坚硬牢牢覆盖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。
如果不是我此刻所有的感官都因绝望而变得异常敏锐,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他恢复得太快,快到无懈可击。
但那转瞬即逝的破碎感,却像一根细小的针,扎进了我沉寂的心湖。
我垂下眼,掩去眸底的波动。
傅一生的母亲还在继续说着什么,无非是些陈词滥调的刻薄话语,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。
那个男人,那个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,那个对自己的屈辱视若无睹的男人,他也会有那样痛苦隐忍的表情?
“十年前的那个女孩”是谁?
她与傅一生,又或者说,与傅家,有着怎样的过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