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场如同凝结的冰,让她几乎不敢大声呼吸。
他没有说话,仿佛她只是他顺路捎带的一件行李。
车子最终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前停下,铁门向两侧无声滑开,露出一片修剪整齐的广阔草坪,以及草坪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宏伟建筑——傅宅。
这里,便是她未来三年需要“居住”的地方。
踏入玄关,极致的奢华扑面而来。
高挑的拱顶,闪烁着冰冷光芒的水晶吊灯,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,每一处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财富。
然而,这金碧辉煌的空间里,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,安静得甚至有些压抑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、不知名的香氛,清冷而疏离。
两列佣人垂手肃立,面容模糊,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傅一生没有看我,径直走向客厅深处,只对身旁的管家吩咐道:“带她去房间,把契约副本给她,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本分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是的,先生。”
管家微微躬身,然后转向我,声音平淡无波:“苏小姐,请跟我来。”
我机械地跟在管家身后,穿过长长的走廊,脚下的地毯柔软得不真实。
这里的房间比我过去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宽敞奢华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。
管家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,正是那份我用自由换来的契约,然后又交代了几条刻板的规定,例如不许随意进入主人的书房和卧室,用餐时间等等,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深不见底的夜。
契约上的条款像一条条冰冷的锁链,将我捆缚得密不透风。
我清楚地感觉到,自己被彻底物化了。
傅一生看我的眼神,没有探究,没有好奇,甚至没有厌恶或喜欢,只是一种纯粹的审视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,衡量它是否值得那笔“买断”的费用。
我的喜怒哀乐,我的思想灵魂,在傅一生眼中,恐怕都轻如鸿毛,不值一提。
这份认知,比身体上的任何折磨都更让我感到屈辱和绝望。
我不再是我,而是一个代号,一个附属品,一个可以被随意处置的存在。
尊严这个词,此刻显得如此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