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弟先后来到玄冰崖,口口声声说相信我,相信我绝非那等人。
他们在众人面前为我辩护,把我从最深的谷底拉起,成了我唯一的依靠。
我将他们视为此生救赎,出狱后不顾一切地照顾他们,安于琐碎。
可谁能想到,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小师妹顺利熔炼剑心——我苦苦支撑百年的痛苦,不过是他们合谋的一环,为的只是一句“大义”的笑谈。
直到此刻,我终于忍不住仓皇逃离,泪水决堤。
原来我以为的救赎,不过是他们早已知晓真相后的怜悯与算计罢了。
我一路踉跄着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,推开门,却在大师兄沈昱的书案上看到了几封笔迹熟悉的信笺。
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他对小师妹绾歌的关切与柔情,甚至信末还夹着几幅画,小师妹笑颜如花,神采飞扬。
那画法,我一眼便认出出自大师兄之手。
他一向以丹青闻名,画下的人物都仿佛能跃然纸上,生动至极。
曾经我也向他恳求过,能否为我画一幅肖像,只是他总以“许久未动画笔,技艺生疏”为由搪塞。
我那时只道他不愿见到自己手生,不曾想,不过是根本不屑为我落笔罢了。
手中的书信被我攥得泛白。
只因我的道侣,想哄小师妹欢心,宁愿将曾属于我的温柔与宠爱,尽数给了别人——她一步登天,成了即将被立为宗门新任大师姐的风光人物;而我,却成了被同门踩在脚下的罪人、弃徒。
夜幕降临时,大师兄沈昱和小师弟容烨像往常一样回来了。
小师弟照例黏在我身边撒娇,大师兄也照例带来了我曾经最爱吃的桂花糕。
那些原本让我倍感温暖的日常,这一刻却让我浑身发冷。
夜深人静时,我悄然离开院落,踏着月色前往宗门后山那处被藤蔓遮掩的石洞。
那里,藏着母亲早年留给我的一只古朴剑鞘。
这剑鞘不仅是守护剑心的最后凭依,更是我唯一能够依靠、还能保有尊严的东西。
多年来,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它隐藏于密地,不曾示人。
此刻,面对真相大白、所有温情皆为算计的现实,我只能死死抱紧这柄剑鞘,像抱住最后的希望。
我默默取出了尘封多年的剑鞘,将它重新贴身佩戴。
这柄剑鞘,是母亲留下的遗物,也是我唯一的底牌和依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