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照片里的糖炒栗子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火车准时经过一个小站。
林深望向窗外,看见月光下的站牌上写着“晨光站”,站台上有个模糊的身影,穿着军装,手里举着铁皮盒。
他摸出怀表,母亲的照片旁不知何时多了粒沙子,里面隐约可见两个人的倒影,正在铁轨旁微笑。
玻璃罐里的零件在晨光中闪烁,林深终于明白,那些被停滞的灰,不是生命的锈迹,而是时光的盐。
当它们被晒在阳光下,会结晶成最独特的琥珀林深回到修表铺时,晨光正透过梧桐树的缝隙,在玻璃罐上织出金色的网。
那些浸泡过的螺丝、糖纸、沙粒,此刻都镀着层薄薄的光,像被岁月抛光的琥珀。
他轻轻晃了晃罐子,零件碰撞的声响里,混着远处钟楼的报时声——这次,秒针准时划过十二点,没有停滞。
苏敏寄来的明信片钉在墙上,青海的天空蓝得透明,铁轨在画面尽头交汇成小点,像枚缝补时光的针。
她在背面写:我学会用铁轨的弧度丈量生命了,每道锈迹都是阳光走过的痕迹。
林深摸着明信片边缘的沙粒,想起她腕间不再有银镯子,却多了串格桑花干花手链,风过时会发出细碎的响。
玻璃柜里的钟表都在走动,秒针划过三点十七分时,林深不再心悸。
他明白那些刻度不是枷锁,而是生命的标点符号,顿号处藏着未说完的话,句号里盛着已完成的故事。
当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再次跑来修芭比项链时,他往玻璃罐里添了片枫叶,叶脉的纹路像极了齿轮的齿距。
某个晴好的午后,林深把玻璃罐搬到巷口。
阳光晒着零件上的水渍,蒸发成细小的彩虹。
路过的老人看见糖纸,突然哽咽:“这花样,和我老伴儿当年的围裙一样。”
穿西装的年轻人捡起沙粒,对着光看了很久:“像我爸工牌上的螺丝。”
暮色降临时,罐底沉淀的不再是灰,而是闪着微光的细沙,每粒都映着不同的晨昏。
林深摸出怀表,母亲的照片旁多了枚格桑花书签,花瓣上的纹路与表盘里的齿轮完美咬合。
他按下表冠,秒针走动的声音里,有青海的风声,有铁轨的共振,还有巷口面包店新出炉的香气。
修表铺的铜铃在晚风中轻晃,林深望向钟楼,看见钟摆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