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雪花落了她肩头一片,“说尚宫局扣了她的胭脂,还说要去慈宁宫找太后评理。”
灵月放下账本,目光扫过窗台上的蓝花楹干花——那是霍明渊上月从南疆托商队送来的,花瓣边缘泛着淡紫,像极了他信里写的“等”字。
她摸了摸凤袍内衬的帕子,声音轻得像雪:“让她进来。”
刘美人掀帘的动作带着股狠劲,葱绿宫装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。
她跪在灵月面前,鬓边的珍珠步摇乱颤:“柔妃娘娘,奴的胭脂是太后赏的,尚宫局凭什么扣下?”
灵月端起茶盏,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:“小桃,把景阳宫的用度账拿来。”
小桃递上账本,灵月翻到十一月那页,指尖点在“胭脂十盒”的批注上:“刘美人上月领了十盒胭脂,这月又要十盒。
尚宫局的库册记着,您宫里的宫女上个月拿了三盒去换绸缎。”
她抬眼时,目光像淬了冰,“《内廷典制》有云,后妃月例按位份支取,私相易物者,扣下月例。”
刘美人的脸瞬间煞白。
她望着灵月腕间的翡翠镯子(太后赐的义女信物),突然哭出声:“娘娘,奴错了……奴再也不敢了……去尚宫局领五盒。”
灵月合上账本,“再犯,扣三个月月例。”
刘美人连滚带爬退下时,崔尚宫捧着个红漆匣子进来。
匣面雕着百蝶,是灵月新得的凤印。
“娘娘,凤印该过您的手了。”
她掀开匣盖,羊脂玉印在雪光下泛着温玉,“从今日起,六宫用度、宫娥赏罚,都由您定。”
灵月望着凤印上的“协理六宫”四字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掖庭,她蹲在泥里捡木簪的模样。
那时她连“采女”的月例都要被克扣,现在却握着能定人生死的印信。
“尚宫,去把各宫的掌事嬷嬷叫来。”
灵月的声音清泠,“我要立个新规矩。”
半个时辰后,承乾宫暖阁里跪了七八个嬷嬷。
灵月捧着凤印站在案前,目光扫过众人:“往后,各宫月例按位份足额发放,若有克扣——”她的指尖敲在《内廷典制》上,“杖责二十,赶出宫去。”
人群里有个老嬷嬷抖了抖:“娘娘,这……这不合旧例啊……旧例?”
灵月笑了,“旧例里,尚宫局的人能把采女的月例扣一半去买糖霜;旧例里,宫女的月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