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那月亮被雪云遮住,可她知道,云散之后,月光会更亮。
“小桃,”灵月轻声说,“把这些账册抄三份,明日替我送给太后、皇帝,还有……霍将军。”
小桃眨眨眼,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她笑着点头,把账册收进锦盒:“姑娘,您这招,比丽贵妃的毒还狠。”
灵月望着窗外的雪,轻声说:“这宫里的狠,都是被逼出来的。
我若不狠,谁来护小桃,护阿渊,护我自己?”
金殿跪雪霍明渊班师回朝那日,承乾宫的红梅开得正好。
灵月站在廊下,望着御道上的玄色铠甲——他左眉尾的箭疤更深了,像道刻进骨头里的勋章。
“柔婉仪。”
霍明渊在她面前站定,声音像北疆的风,“末将有事要奏。”
灵月望着他铠甲内袋鼓起的形状——那里装着她的平安结,已经跟了他三年。
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心跳得像擂鼓。
金銮殿上,霍明渊单膝跪地:“末将求娶柔婉仪为正妻。”
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声音。
皇帝拍案而起,龙袍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:“霍明渊,你可知祖制‘后妃未废不得出宫’?
你这是以下犯上!”
灵月的手猛地攥紧帕子。
她望着霍明渊挺直的脊背,想起他说“这命是你的”,想起他在北疆喝她送的药时,写的“等”字帕子。
原来他的“等”,是要带她离开这吃人的宫。
“陛下,末将愿以镇北将军之位换她自由。”
霍明渊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摇,“末将此生,非她不娶。”
皇帝的脸涨得通红:“拖下去!
斩——陛下!”
灵月的呼声撞在殿顶,“臣妾愿以妃位换将军平安!”
她跪在金銮殿外的雪地里,雪花落了三寸厚,“求陛下开恩!”
崔尚宫赶来时,见她的绣鞋浸在雪水里,裙摆结着冰碴:“贵人,回去吧,陛下不会见你的。”
“尚宫,”灵月的声音哑得像破锣,“您说过,宫闱生存是让自己有用。
现在,我要让自己,对陛下有用。”
第三日清晨,灵月扶着崔尚宫的手站起来。
她的膝盖疼得像要裂开,眼前发黑,却还是咬着牙说:“陛下,臣妾不要妃位,不要恩宠,只要将军平安。”
皇帝站在殿门口,望着她苍白的脸,突然叹了口气:“贬为偏将,去守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