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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砚声边祈祷,边替妹妹放缓滴速。
可俯身靠近,鼻尖却猛然闯入一阵鹅梨香。
他身形一僵,因为这是沈梨初最喜欢的味道。
三年前,沈梨初还是圈内小有名气的调香师,可事发后,他便取缔了她的工作室,彻底折断了她的羽翼。
可她调香的爱好,也都与季砚声有关。
是他工作劳累时,她熬了三天三夜,专门调制的鸢尾德拉诺。
是他们缠绵时,她含羞带怯的目光中,讨好他喷的夜曲琼香。
是她为了得到季家认可,为所有长辈量身定制的昂贵熏香。
可现在,那个明媚鲜活的沈梨初,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样。
此时,护士走进病房换药。
她犹豫地看着季砚声,还是开口:“季总,其实夫人经常来照顾季小姐,只是她从不让我们跟您说。”
季砚声长睫微抬,幽深的瞳孔中带着些许诧异。
护士闭了闭眼,索性豁了出去:“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。”
10.
“当年家里没钱供我念大学,是夫人以个人名义资助我,所以我今天才能站在这里,”护士眼中泛着泪光,“也许她早就不记得我了,可我却不能忘记这份恩情。”
她想起沈梨初消瘦的脸颊,眼眶更红,“夫人是多么善良一个人,虽然我不知道内情,可无论如何,您都不该这样对她。”
话落,季砚声的脊背绷成了一条直线。
护士用手背抹去泪水,声线颤抖着:“难道夫人就没陪您渡过难关吗?”
当然陪过。
季家当年可谓是灭顶之灾,是沈梨初在父母面前惊天一跪,用绝食割腕救了季氏。
他至今忘不掉,沈梨初跪得那么干脆,像玫瑰整朵整朵地绽放。
那个倔强的背影,也正是他无法割舍这段感情的理由。
季砚声扣紧手掌,用力到指节泛白,才将胀痛的心艰难地镇压回去,恢复了古井无波的面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