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要在这十里洋场,给穷骨头撑起片天。”
第二章 白银漩涡里的骨血背叛十三年后,霞飞路的霓虹灯在雨幕中碎成一片光斑。
雷横坐在“山海楼”的二楼雅间,听着楼下赌场里骰子撞击的清脆声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账本。
账本第三十七页,用红笔圈着三个刺眼的字:福寿膏。
“横哥,法租界的烟馆生意,咱们到底参不参股?”
说话的是赵老四,当年跟着雷横喝江水的小兄弟,如今已是赌场的总把头。
他西装革履,金丝眼镜后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,袖口露出的金表链子上挂着枚鸦片烟枪造型的吊坠。
雷横没说话,目光投向窗外。
马路对面,几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正举着标语抗议“东亚烟草公司”倾销日货,巡捕的警棍挥下去,一个女生的白布围巾被扯掉,露出脖颈间淡青色的胎记——像极了陈九斤腕上的刀疤。
“当年咱发过誓不碰烟土。”
陈九斤推门进来,手里提着两瓶茅台,“怎么,老四想让兄弟们都变成自己当年那副鬼样子?”
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,眼神却在扫过账本时骤然变冷。
赵老四冷笑一声:“九哥这话说的,当年咱们抢米行、砸当铺的时候,怎么没见您这么清高?
现在世道变了,工部局的税单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狠,您看看这账面——”他猛地翻开账本,“码头生意被青帮抢了三成,纱厂又赶上罢工潮,再守着那点破规矩,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!”
“放屁!”
陈九斤一拍桌子,茅台瓶塞蹦出,酒香混着血腥气在房间里弥漫。
他撸起袖子,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枪伤:“当年在江面上跟斧头帮火拼,老子替你挡过三颗子弹!
现在你跟老子提规矩?”
雷横伸手按住两人肩膀,断指处的老茧擦过陈九斤的衣领。
他想起上个月去贫民学校,看见孩子们用山海会资助的课本学识字,其中一个小姑娘指着“义”字问:“雷大叔,这个字为什么少个点?”
当时他笑着说:“因为义字当头,得把心掏出来,所以没了那点心眼。”
“这样。”
雷横抽出钢笔,在账本上画了个圈,“烟馆生意可以参股,但只抽头,不碰货。
另外,给每个烟馆配个大夫,免费给烟鬼戒毒。”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