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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林杏晚清风起段清野沈千鹤完结文

可爱小桃罐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段清野发现自己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婆出轨了。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,段清野看到一个穿休闲衬衫的年轻男孩正俯身在沈千鹤的办公桌前,手里拿着文件,两个人离得很近。“沈总您太严格了啦!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!”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,阳光、随意,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一向万花丛中过,片雪不沾衣的沈千鹤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男孩。她虽然面无表情,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。段清野想起来,沈千鹤跟他提过这个男孩,好像叫江让,是新来的实习生。江让,退让、谦让,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可这个江让却像是天生不懂什么叫收敛。会议似乎结束了,那男孩自然地替沈千鹤整理文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。沈千鹤没有躲开,反而低声说了句什么,引得男孩低笑一声,眉眼舒展。段清野捏紧拳...

主角:段清野沈千鹤   更新:2025-05-24 14:22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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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段清野沈千鹤的女频言情小说《竹林杏晚清风起段清野沈千鹤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可爱小桃罐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段清野发现自己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婆出轨了。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,段清野看到一个穿休闲衬衫的年轻男孩正俯身在沈千鹤的办公桌前,手里拿着文件,两个人离得很近。“沈总您太严格了啦!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!”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,阳光、随意,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一向万花丛中过,片雪不沾衣的沈千鹤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男孩。她虽然面无表情,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。段清野想起来,沈千鹤跟他提过这个男孩,好像叫江让,是新来的实习生。江让,退让、谦让,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可这个江让却像是天生不懂什么叫收敛。会议似乎结束了,那男孩自然地替沈千鹤整理文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。沈千鹤没有躲开,反而低声说了句什么,引得男孩低笑一声,眉眼舒展。段清野捏紧拳...

《竹林杏晚清风起段清野沈千鹤完结文》精彩片段


段清野发现自己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婆出轨了。
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,段清野看到一个穿休闲衬衫的年轻男孩正俯身在沈千鹤的办公桌前,手里拿着文件,两个人离得很近。
“沈总您太严格了啦!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!”
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,阳光、随意,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
一向万花丛中过,片雪不沾衣的沈千鹤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男孩。
她虽然面无表情,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。
段清野想起来,沈千鹤跟他提过这个男孩,好像叫江让,是新来的实习生。
江让,退让、谦让,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可这个江让却像是天生不懂什么叫收敛。
会议似乎结束了,那男孩自然地替沈千鹤整理文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。
沈千鹤没有躲开,反而低声说了句什么,引得男孩低笑一声,眉眼舒展。
段清野捏紧拳头,直到手机从口袋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沈千鹤抬头时明显怔了一瞬。
“清野?你怎么来了?”
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,眉头微蹙。
段清野弯腰捡起手机,手指颤抖着打字。
‘只是来拿胃药。’
停顿片刻,又补充:
‘顺路......想看看你。’
早上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,段清野猛地从梦中惊醒,却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。
他照例洗漱,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每日要吃的药,最边上的格子里,胃药已经见底。
段清野抿了抿唇,平时都是沈千鹤让助理定期补充,但最近她太忙了。
拿起手机想发消息却又放下,不如直接去公司找她吧,反正画室下午才有课。
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微滞,结婚以来,他几乎从不去公司打扰她,有可能因为这几天段清野无端的变化,突然让他心里缺失了一小块。
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。
沈千鹤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说要送他画室,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,段清野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,感觉沈千鹤的视线落在他侧脸。
“他只是合作方塞进来的关系户。”
她突然开口。
“能力还行,但太散漫。”
江让抿了抿唇,对着沈千鹤打着手语:‘他挺有趣的。’
沈千鹤皱了皱眉。
“我不喜欢没规矩的人,你知道的。”
电梯到达一楼,段清野快步走出,沈千鹤紧跟其后拉住他的手腕。
“下午画完我去画室接你。”
这是沈千鹤对他的习惯,每天下班后都会在画室楼下等他。
可是她送他回画室时,沈千鹤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,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击着,这是她烦躁时的小动作,往常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被咬得参差不齐。
她每次烦躁都会这样。
沈千鹤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个哑巴,可当上个月合作方举杯期待“沈总家那位歌神来首助兴”时,整个包厢突然陷入尴尬的寂静。
沈千鹤当即放下红酒杯,红色指甲轻轻划过段清野的喉结:“我家先生现在只唱给我一个人听。”时,转身却在露台连喝了三杯烈酒,水晶杯沿留下她唇印斑驳的裂痕。
他把脸转回窗边,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。
沈千鹤确实是完美的妻子。
结婚五年,她会在深夜应酬结束后,踩着细高跟鞋穿整个城市,就为买他最爱的那家24小时营业的三文鱼。
他声带受损后第一次情绪爆发砸了录音室,是沈千鹤蹲在满地支离破碎的唱片里,用戴着结婚戒指的手一块块拾起他曾经的专辑。
后来他去学画画,公司年会上,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切好牛排,他声带受伤后,她重金请来最好的康复师,就连他画展的每一幅作品,她都记得创作日期。
人人都说沈总宠夫无度,这么一想,确实说得对。
明明变成哑巴不是他的错,但他会一遍遍愧疚与她说:“对不起”。
沈千鹤反手握住他:“不要说对不起,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。”
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。
在他因为说不出“我愿意”而只能在婚礼上点头时,在他无法像其他丈夫那样在电话里宠溺地叫他“老婆”时,甚至是在情到浓时,他只能发出微弱气音的时刻。
暮色中的画室安静得能听见铅笔在素描纸上的沙沙声,沈千鹤放下画笔,揉了揉发酸的手腕。
他看了眼手机,她应该快到了。
往常这个时间,沈千鹤的黑色保时捷已经停在老位置。
她会靠在车门边看文件,等他慢悠悠过去沈千鹤会扑进他怀里,稳稳接住她。
今天却只有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。
段清野看着副驾跳下来的江让,男孩运动鞋上沾着和他画室里一样的丙烯颜料。
江让看到他,眼睛一亮,可是段清野只感到一阵眩晕。
“段前辈!”


“沈总顺路送我回学校,正好来看看您的雕塑!”
段清野手中的画具箱“砰”地掉在地上,炭笔散落一地,有几根摔断了,他蹲下身去捡,听见江让小跑过来的脚步声。
“我帮您!”
“哇,这些画好棒!”
他拿起一张散落的素描,那是段清野练习的沈千鹤各种表情速写。
“您把沈总画得真像。”
沈千鹤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过来,从江让手中接过那张画,红唇抿成一条直线:
“先上车。”
江让刚要弯腰坐进副驾驶,突然察觉到身后凝固的空气。
他转头看见段清野站在阴影里,目光冷漠的落在那个专属座位上段清野落下的条暗纹领带。
“啊对不起!”
江让抓了抓卷发。
“这个位置肯定是段老师的。”
沈千鹤点燃细支烟,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瞬,烟雾后的眼神晦暗不明。
“他不介意这些。”
段清野指尖发颤,他记得去年慈善晚宴,某位公子哥想搭顺风车,刚碰到副驾门把手就被沈千鹤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
车厢里弥漫着陌生的味道。
段清野默默收起领带,浅灰色的丝绸上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。
车子启动时,江让开始讲述学校里的趣事,沈千鹤偶尔应和,语气是段清野很少听到的轻松。
段清野望向窗外,暮色中的城市灯火一盏盏亮起,他突然想起上周沈千鹤半夜回家,身上带着同样的柑橘香气,当时她说是应酬时沾上的香水味。
红灯亮起车子停下,江让突然凑近,少年气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段老师美院下个月画画展,您能来做评委吗?沈总说您获过国际大奖呢。

沈千鹤回来的那天,阳光异常刺眼,公司季度会议上,段清野破天荒地出现了。
“段老师?”
“您怎么来公司了?”
他转身,目光掠过男孩手腕间那条本属于自己的腕表,落在他身后刚走出电梯的沈千鹤身上。
沈千鹤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出来,正在和助理交代什么,左手无名指上重新戴回了婚戒,在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怔了一下。
沈千鹤的眉头紧蹙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她快步走来,奢侈包上还挂着江让送的小熊挂件。
段清野从公文包里取出丝绒礼盒,随着盒盖掀开的声响,一对钻石耳钉在黑色天鹅绒上熠熠生辉,和段清野今天戴的手链是同系列的钻石。
‘现在换上?’
段清野比着手语,眼睛直视着沈千鹤。
她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了两秒,完全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。
“好。”
整个总裁办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看着沈千鹤当众摘下江让送的那对珍珠耳环,仍由他熟练地帮她戴上耳钉,指尖在她耳垂暧昧地停留。
段清野又取出个小盒子递给江让。男孩颤抖着打开,里面静静躺着那块表的同系列胸针。
“腕表和胸针是一套。”
沈千鹤的秘书冷静复述。
“段先生说......不拆开可惜了。”
全场死寂。
沈千鹤公司上下的员工几乎都知道腕表是总裁送的,经过这几天江让作妖的社交动态,早就把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。
而现在,段清野当着所有人的面,把胸针送给了江让。
不是施舍,不是退让,而是宣告。
‘既然他送了你腕表,那我送你胸针,凑成一套。’
‘毕竟,他们本来就是我的。’
江让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对耳坠,眼眶瞬间红了。
他抬头看向沈千鹤,嘴唇颤抖着,像是期待她说些什么,可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。
“我......”
“我不是......”
没有人替他说话。
整个会议厅的人都看着他,眼神各异,有嘲弄,有怜悯,更多的是看戏般的冷漠。
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这几天精心营造的暧昧,在段清野轻描淡写的反击下,彻底变成了笑话。
他以为的“特殊关系”,在正主面前不堪一击。
办公室关上的瞬间,沈千鹤松开拉着段清野的手腕,她揉着眉心,语气疲惫:“你不必这样。”
“那些都是工作关系,他只是个助理。”
段清野调出江让的朋友圈摔在桌上。
‘他主动加我,就为让我看这些。’
沈千鹤的表情变了,她翻看着那些照片,看到自己在不同场合对江让露出的笑容,她的辩解突然卡在喉咙里。
默默怀抱住段清野的腰,头靠在他胸前,他闻到她身上残留的柑橘香水味。
“我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沈千鹤的调令在当天下午就发到了全公司邮箱。
江让从总裁办助理被调往后勤部仓储组,这个决定像一块烧红的铁,把公司内部的闲言碎语烫得滋滋作响。
段清野和她平稳的过了几天好日子。
他握着画笔,余光瞥见沈千鹤正倚在窗边看他作画。
这是她这周第三次推掉会议来陪他,仿佛要用加倍的温柔填补那些裂痕。
他转头看她,发现沈千鹤的目光根本没落在画布上,而是频频瞥向静音状态的手机。
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,她几乎是扑过去接听的。
“什么?”
声音压得很低,但段清野还是听见了。
“......在仓库晕倒?”
画笔在画布上划出刺目的红痕时,沈千鹤已经快步走到他身后。
“清野,公司有点急事。”
段清野没有抬头,笔尖继续在画布上游走,将原本静谧的海景染上一片血红。
“我很快回来。”
她吻了吻他的侧脸,这个动作因为匆忙而显得敷衍。
“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法餐。”
等沈千鹤离开,他洗净双手,拿起手机点开公司群,已经有人发了现场照片:江让脸色苍白地躺在仓库纸箱堆里,手腕上缠着绷带,脸色苍白得一张纸。
江让本来就是学校的实习生,当上助理一直是靠着沈千鹤的扶持。
娇生惯养的他这么可能受得了这种苦。
-实习生也太拼了吧。
-听说沈总亲自送他去医院的。
-之前不是调去后勤部了吗......
一条条消息往上跳,段清野的拇指机械地滑动,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:
江让的手臂挂在沈千鹤娇小的身体上,那个表情段清野太熟悉了,是心疼,是不舍,是六年前火灾现场她挽着他时一模一样的神情。
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淌,段清野关掉群聊,点开江让的朋友圈,最新动态发布于三分钟前:
给大家添麻烦了[哭泣]
配图是医院输液室的窗帘一角,角落里露出一只正在给他盖毯子的手,沈千鹤的卡地亚手镯在冷光下格外刺目。
段清野突然笑出声,轻轻的关上水龙头。
不出所料江让又成为了沈千鹤的助理。
晚上沈千鹤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被江让搀扶着。
她的身体摇摇晃晃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。
“沈总喝多了。”
江让嗓音沙哑,锁骨处的吻痕在廊灯下泛着紫红。
段清野沉默侧身,看着男孩踉跄地把人扶到沙发,就在江让转身时,沈千鹤突然抓住他手腕:
“江让......”
她染着酒红的指甲陷入男孩肌肤。
“再陪我说说话......”


沈千鹤染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江让腕间的铂金表带,那是段清野上周在沈千鹤衣帽间发现的新款购物袋里的同款男表。
段清野的指节在门框上绷出青白。
六年前火灾现场的浓烟突然呛进气管,灼烧般的幻痛从声带炸开。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冲进火场,看见沈千鹤被倒塌的展示架压住,看见他拽她时吸入的滚烫黑烟。
反应过来后段清野已经把一杯水狠狠泼向她的脸。
冰水泼在沈千鹤脸上的声响惊醒所有人,水珠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滴落,在五万块的西装外套上洇开深色痕迹。
江让惊呼着掏出手帕,却被段清野一把攥住手腕,男孩腕表折射的冷光里,他看清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吻痕。
“滚。”
这个气音像刀片刮过砂纸。
“清野......”
她伸手想碰他,却被躲开。
“沈总,你今天真的喝太多了,先好好休息吧。”
直到一声关门声,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。
沈千鹤身上飘来的香水味刺得他鼻腔发酸,他抬起颤抖的手,指尖在空气中划出破碎的弧度。
‘沈千鹤,你还爱我吗?’
‘你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吗?’
‘沈千鹤,你还记得火灾后怎么求我活下来的吗?’
手语动作越来越快,像被困住的蝴蝶疯狂扇动翅膀。
她皱起眉,酒精让她的耐心所剩无几,她抬手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。
“段清野,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”
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,碎片四溅。
“六年了段清野!整整六年我像个罪人一样赎罪!给你请最好的医生,推掉所有应酬陪你,连他妈的开会都要视频看着你。”
“是不是非要我剖开胸膛,把心挖出来给你验货?”
“你以为就你痛苦?”
她踉跄着逼近,狠狠的打着他的胸膛。
“每次看到你比手语,听到那个该死的气音,我都恨不得回到那天替你死在火场里!”
这句话像刀捅进段清野心窝。
‘你以为就你痛苦?’
段清野喉结上的手术疤狰狞凸起。
‘每次你嫌手语麻烦的时候......每次你在床上捂住我喉咙的时候......’
沈千鹤的耳光来得猝不及防。
清脆的巴掌声后,段清野偏着头,血丝从唇角滑落,他慢慢擦掉血迹,转身时听见沈千鹤崩溃的喊叫:“那天就该让我死在火场里!”
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盖过了一切。
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,和记忆中那个为他挡下烈火的身影渐渐分离。
五年前,沈氏集团濒临破产。
那时的沈千鹤整夜伏在书房,烟灰缸里堆满烟蒂,昂贵的真丝睡袍沾着咖啡渍。
她总在清晨爬上床,将脸埋在他颈窝闷声说:“再给我三天。”
可他比谁都清楚,她根本没有办法。
于是某个雨夜,他悄悄赴了那个出了名难缠的投资人的约。
包厢里烟雾缭绕,对方晃着威士忌戏谑:“段总监嗓子都这样了,还能喝?”
他笑着端起酒杯,烈酒灼烧着本就受损的声带,每一口都像咽下碎玻璃。
三天后他在重症监护室醒来,医生对着哭肿眼睛的沈千鹤摇头。
“永久性声带损伤。”
后来段氏起死回生,沈千鹤成了商界传奇。
她穿着定制西装在财经频道谈笑风生,而他安静地坐在台下,在她看向镜头时微笑颔首。
人人都说沈总专情,连他失声都不离不弃。
很多人都羡慕他,即使他失去了声音,又美又强势的沈千鹤依然只爱他。
可现实是,沈千鹤出轨了。


段清野太清楚沈千鹤为什么会看上那个实习生江让了。
她爱的从来不是江让这个人。
她爱的是能在深夜陪她聊天的温柔嗓音。
爱的是能在会议室里替她解围的伶俐口才。
爱的是情到浓时那声带着喘息的“千鹤”。
而这些,都是现在的他给不了的。
记忆里的沈千鹤总爱捏他脸颊:“小话痨,吵得我头疼。”
眼里满是爱意,江让不过是恰好拥有相似的声线,成了她的有声替身。
多么讽刺,他用声音换她性命,她却找别人重温旧梦。
沈千鹤再也没有回来过,段清野和他开始史无前例的冷战。
段清野坐在画室里,窗外是阴沉的雨天,他点开江让的朋友圈,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,像翻阅一本早已知道结局的书。
某人说我的笑声像风铃,吵得她头疼,却又忍不住想听。
有人连我喝咖啡加几块糖都记得
配图是江让举着咖啡杯的自拍,背景里沈千鹤的侧影正在前台结账,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翼而飞。
段清野的拇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方,突然发现最新动态的定位就在附近商场,鬼使神差地,他抓起外套冲进雨里。
隔着咖啡厅的玻璃,他看见江让正笑着喝沈千鹤的咖啡,她没有拒绝。
最痛的是沈千鹤的表情。
她望着江让的眼神,带着久违的轻松愉悦,是段清野这两年在画布上怎么都抓不住的神采。
当江让突然凑近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时,段清野终于落荒而逃。
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,咸涩得像那年火场的浓烟。
他的个展开幕那天,天空飘着细雨。
站在画廊中央,看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作品,那些沉默的、压抑的、充满破碎感的画作,每一笔都是他无法诉说的心事。
他最终还是给沈千鹤发了邀请函,以为她不会来。
可她还是来了,带着江让。
“段老师不会介意吧。”
看着江让随意的笑容,段清野摇摇头,示意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,转身时他听见江让压低的声音。
“这些画好阴郁,看得人心里发闷......”
沈千鹤没说话,只是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画作,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那幅未完成的肖像,画中的她穿着婚纱,眼神温柔得让他心碎。
展厅里人群渐渐多起来。段清野忙着接待几位重要收藏家,直到沉闷的怒吼声打破和谐的氛围。
人群迅速围向声音源头。
段清野挤进去时,看见江让跌坐在他的代表作《火吻》前,右手捂着流血的手腕。
画框玻璃碎了一地,锋利的边缘还沾着血迹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沈千鹤这才赶过来,掠过段清野身边时无意撞他一下,单膝跪地检查伤口,声音紧绷。
他捂着流血的手腕啜泣:“段先生突然推我......”
沈千鹤单膝跪地检查伤口时,特意定制的裙子沾上颜料。
段清野僵在原地,四周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,尤其是沈千鹤的眼神冰冷,失望,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“你让我恶心。”
他想比手语,想打字,最终只是转身走向那幅被毁的画作。
跪在玻璃碎片中,他小心拾起画作,这是他根据火灾记忆创作的,画里是段清野救出沈千鹤的瞬间。
现在画面被玻璃划破,正好裂在他们相贴的脸庞之间。
“沈总。”
江让虚弱地将下巴靠在沈千鹤的肩头。
“我头晕......”
沈千鹤最后看了段清野一眼:“我带他去包扎。”
“你的画展,我们就不多打扰了。”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。段清野看见江让在沈千鹤看不见的角度,对他露出胜利的微笑,染血的手指比了个“V”字。
当晚“知名哑男画家伤人”的话题上了热搜,配图是江让流血的手腕和沈千鹤扶着他离开的背影。
评论区一片哗然:
听说是因为嫉妒
果然残疾人心理都不太正常
沈总好帅啊救命
段清野关掉手机,静静凝视着展厅里唯一没被展出的画,那是他偷偷完成的沈千鹤肖像,画里的女人眼神充满爱意,是他再也见不到的模样。
他拿起刮刀,蘸满黑色颜料,一点一点覆盖掉画中人的面容,就像覆盖掉这十年来的所有记忆。
其实沈千鹤只要相信他,就可以主动查监控查证据,可是她没有。
所有人都在欺负不会说话的他。


段清野在黑暗中睁开眼,床垫下陷的弧度告诉他沈千鹤回来了,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味,她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,指尖在他脖颈的疤痕上流连。
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回家。
“清野......”
她声音里带着红酒的微醺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他没有转身,任由她的唇贴在他后颈,呼吸温热,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睡衣布料,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。
“我想你了。”她说。
段清野不说话,心里一片冰凉。
他太了解她了。
沈千鹤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在凌晨回来,更不会突然说这种话。
除非,她刚刚从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下来,心里带着愧疚,又或者是某种隐秘的满足感。
凌晨的示爱都是为了掩饰偷腥的愧疚。
是回光返照吗?旋转木马的彩灯在暮色中亮起时,段清野恍惚觉得回到了二十岁。
这七天沈千鹤推掉所有会议,带他复刻热恋期的每个场景,而且维持了以前素颜的模样,此刻她举着棉花糖,粉唇弯成完美的弧度:“张嘴。”
“你以前最爱这个。”
她拇指擦过他唇角,钻石婚戒硌得人生疼。
“大学时总嫌我买的太小。”
是啊,那时他们会挤在人群里排队两小时,现在整个游乐场清场,却再也找不回心跳加速的感觉。
法餐厅的白玫瑰还带着水珠,沈千鹤在七层蛋糕前握住他手腕:“我们重新开始。”烛光在她眼里跳动,像场精心设计的表演。
直到医院复查那天,江让的电话打来时,沈千鹤正在帮他整理病历。
“我要陪老公复查。”
她刻意开着扬声器。
“有事直说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几秒,突然传来叹息:
“沈总,我这几天应该要复查了。”
“公司不是慈善机构。”
她冷声打断,挂断后指节却捏得发白。
段清野比划:‘你可以去’。
沈千鹤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,她伸手想抓他的手腕。
“别闹。”
她抓起车钥匙,月光下手机屏幕还亮着,段清野站在台阶上等沈千鹤把车开过来,身后传来脚步声,却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。
他转身,看见沈千鹤握着手机站在树荫下。
月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投下破碎的阴影,她的表情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。
“段清野......”
“公司那边......”
他看着她攥紧的手机,屏幕还亮着,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消息。
应该是月光太亮了,亮得他眼睛发酸。
段清野扬起嘴角,打着手语让她先去,手指有些微微颤抖,仿佛这些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。
“检查我让林秘书陪你去。”
‘我自己可以。’
“我尽快处理完就过去找你。”
段清野点点头,转身走向路边拦出租车。
沈千鹤似乎松了一口气,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再多说,便转身快步离开。
但没有去之前的医院,而是去了之前朋友当医生的那家医院。
医生说他最近嗓子保持的很好,但因为自身情绪问题还是有点发炎。
段清野笑了笑,拿着病历单坐在医院过道的长廊,他却看到了沈千鹤。
“江先生,我还想去上次的海边。”
沈千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宽松白裙,之前是女强人的她此刻挽着江让的胳膊,嘟着嘴撒娇。
“最近天变冷了,对宝宝不好,等变暖了再去好不好。”
江让温柔地解释:“等会带你去买草莓蛋糕。”
他直愣愣地盯着江让陪着她走进了妇产科,他们在门口等着被医生喊进去。
江让就靠在墙上,眼神始终落在沈千鹤的身上。
她怀着孕行动本就有些不便,此刻正慌乱地翻找着自己的病历本,他盯着沈千鹤慌乱的样子不说话,好久都没找到。
最后江让抬手捏住沈千鹤的下巴,没等他反应过来,嘴唇附了上去。
沈千鹤下意识的想逃脱,江让闭着眼愈发深入这个吻。
后来段清野看着沈千鹤软的受不了了,轻轻的靠在江让的身上。
而这一切,就那样毫无遮掩地在段清野眼前上演。
他颤抖着拨通二十岁后第一个电话。接通瞬间,沈千鹤不耐烦的声音传来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复查结果怎么样?”
他猛地挂断发了短信。
‘沈千鹤,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江让的还是我的?’
那头突然一阵死寂。
‘我们离婚吧,你再找个能说话的老公吧。’


两年前的一个雨夜。
他发着高烧还是替沈千鹤挡了一轮又一轮的酒,她的项目需要那笔投资,对方老板只肯和他喝。
他喝到胃里灼烧般疼痛,喝到眼前发黑,最终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。
可回到家后,他依然笑着对她打手语。
‘没事,搞定了。’
三天后他在会议室突然倒下,抢救单上写着“胃部大面积出血”。
沈千鹤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抖得厉害。
“永久性胃损伤。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。
“以后必须戒酒,否则......”
段清野比谁都清楚沈千鹤多看重商务应酬。
可此刻她站在病房外,指甲在奢侈品包带上掐出深痕:“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
段清野看着她通红的眼眶,只是轻轻笑了笑不停安慰她。
夜风掀起窗帘,段清野看着这个曾为他哭红眼睛的女人。如今她道歉的声音混着雨声,轻得像幻觉:
夜风卷着落叶在他们之间盘旋,段清野的发丝被吹得凌乱,几乎要遮住视线。
沈千鹤那句“对不起”飘散在风里,轻得像是幻觉。
对上段清野眼眶泛红的眼睛,那种愧疚慌乱的复杂神情在她脸上交织。
“对不起,但是清野,能不能不离婚。”
“是我一时糊涂,但我还爱着你。”
段清野还没说话,沈千鹤就已经跪下了。
“我会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,你别跟我离婚。”
“只是他声音太像以前的你了,我一时鬼迷心窍,犯了这样的错。”
太像以前的他了。
段清野一怔,太像以前的他了。
那个会说话,会笑,会腹黑的段清野,而不是现在这个连一句“离婚吧”都说不出来的哑巴。
后来段清野再也没有见过江让。
沈千鹤把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财产都转给了他,律师递来的文件上她的签名力透纸辈。
他知道这是她以为的赎罪方式。
“说什么都没用了,是吗?”
段清野没有回应,只是低头翻看那些文件。
不够,远远不够,这些冰冷的数字,怎么抵得过他失去的声音。
江让闯进别墅那晚,眼睛红肿得像桃子,他砸碎了玄关的花瓶,昂贵的瓷器在他脚下碎裂。
“沈千鹤!我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!我爱你!”
沈千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段清野看见沈千鹤涂着暗红的指甲掐进掌心,她在发抖。
“滚出去。”
她声音比冰还冷。
“明天律师会联系你。”
江让抬头,目光越过沈千鹤直直看向段清野。
他站起身,路过段清野时刻意放慢脚步。
“你老婆弄得我真爽。”
后来那几天出奇的平静。
沈千鹤变得格外殷勤,每天准时回家,亲自下厨做段清野爱吃的菜。
甚至买来一堆手语教材,笨拙地比划着“我爱你”的手势。
直到第五天深夜。
沈千鹤的唇游走在他喉结,指尖在他腹肌流连时仍不忘观察他的表情。
“确定要继续?”
她再次确认,红唇在床头灯下泛着水光,段清野点头时,看见她锁骨下方那道为他留下的烧伤疤。
她含住他耳垂低语,这份珍视让段清野心脏发疼。失声六年,他早已习惯被怜悯或忽视,此刻沈千鹤的温柔,恍若回到火灾前那个会叫他“小话痨”的恋人。
刺耳的铃声骤然撕裂旖旎。
沈千鹤动作顿住,伸手抓过手机时,蓝光映亮她骤然失血的脸,下一秒真丝床单被扯出尖锐声响。
“江让割腕了。”
她套衣服时甚至穿反了,赤脚就往门外冲。
“砰!”
关门的巨响震得水晶吊灯摇晃,段清野走到落地窗前,正好看见沈千鹤的跑车冲出车库,疯狂地闯过红灯,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夜色吞没了那抹猩红的尾灯,就像吞没他最后一点希望。
他手机此刻在这时突然亮起,走回去看见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。
“你猜她刚才有多着急?”
段清野低笑起来,喉间的振动发出破碎气音。
他赤脚走进衣帽间,拎出藏在保险柜后的登机箱。
明天上午十点飞往瑞士的航班。
梳妆台上那些限量版腕表、定制袖扣在黑暗中泛着冷光,最终他只收走了抽屉深处的学生证,十八岁的沈千鹤在照片里对他微笑,那是他救她出火场的前一天拍的。
“我会一直爱你。”
她当年在病床上抓着他的手承诺,如今誓言和烧焦的病例一起锁进了保险箱。
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,段清野站在镜前,最后一次打量这个住了五年的卧室。
沈千鹤,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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