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,医生推着病床出来。
阿满的小脸苍白,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隐约能看见缝针的痕迹。
麻药药效还没过,阿满还在昏迷中。
我和顾承安守在病床两侧,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的阿满。
三个小时后,阿满才虚弱地睁开眼睛,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的情况,“妈妈,你没事吧?”
我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“妈妈没事,阿满真勇敢。”
顾承安站在病床另一侧,伸手轻轻摸了摸阿满的额头。
我注意到他的眼眶发红,声音也比平时低沉,“好样的,像个真正的男子汉,把妈妈保护得很好。”
阿满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,“爸爸,爷爷留给我军功章被抢走了,我没能保护好它。”
顾承安立即打断他,语气坚定,“别担心,爸爸保证,一定会帮你拿回来。”
“不仅是军功章,还有公道。”
晚上,顾承安回部队处理陈建国的事情,我留在医院陪阿满。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“滴滴”声。
阿满突然开口:“妈妈,那个人……真的是我爸爸吗?”
我的手顿了一下,正在削苹果的刀停在半空。
这个问题太沉重,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五岁的孩子。
毕竟从小到大,我只告诉他,他的父亲是个为国捐躯的英雄,却从未给他看过陈建国的照片。
在阿满的生命里,顾承安是他唯一的父亲。
还没等我想好说辞,阿满就自己接着说,“我不想要这个爸爸。
他是坏人,我只想要我爸爸。”
他的声音很小,但很坚定,“爸爸会教我打拳,会带我去钓鱼,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。”
“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。”
我的眼眶一下子湿了,轻轻握住他的手,“阿满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。”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顾承安站在门口,手里还拿着刚买来的热牛奶。
他的眼睛有点红,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