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迎上来,脸上堆着近乎讨好的笑:“儿子、闺女回来啦。
快,洗手吃水果。”
她把果盘放下,局促地看看我,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:“闺女,之前是妈糊涂,妈跟你认错。
妈一定痛改前非,再也不逼你,也不偏心眼了。”
她顿了顿,转向我爸,声音更小了:“老公,我也跟你保证,以后娘家那边我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底线地补贴了。
这个家,我还是想好好过的。”
我爸弹了弹烟灰,眼皮都没抬一下,慢悠悠地说:“行啊,李玉芳,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。
我再信你这最后一次,往后你要是再犯,咱们就民政局见。”
我妈连声应着,如蒙大赦。
我心里没什么波澜。
妈妈这番话是真是假,我早就看淡了。
张晓泽倒是松了口气,刚想说什么,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打开门,舅妈那张熟悉的焦急面孔探了进来。
我妈一个激灵,脸上的笑容僵了僵。
“二姐,你救救李雄啊。”
10舅妈拽着我妈的胳膊,力气大得我妈一个趔趄:“二姐,李雄总算配上肾源了,医生说再不做手术就晚了!”
我妈脸色白了又青,嘴唇翕动,半天挤不出一个字,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我爸。
我爸张建礼冷哼一声,摁灭了烟头:“有救了是好事,找我们干什么?
我们家又不是开医院的。”
舅妈一噎,随即眼泪流得更凶:“何骏说他生意赔光了,所有钱都打了水漂。
之前大姐和他答应给二十万手术费,现在是一分也给不了。
二姐夫,你知道我们家李雄只是个打零工的,我又没有工作,天赐还在念书,这二十万我们哪里拿的出来?”
她说着就势要往地上跪。
我妈慌忙去拉她:“秋玲,你这是干什么,有话好好说。”
可她那点力气,哪里拉得住存心要撒泼的舅妈。
“二姐,李雄总说大小你最疼他。”
舅妈哭天抢地,“他说家里这么多人,他最对不住你。
可他现在知道错了,他想活命啊。
二姐,就二十万,求你救救他。”
我爸翘起二郎腿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李玉芳,你听听这话多耳熟。
当年他赌钱输了二十万,他也是这么说的。
给他买婚房出首付,结婚买三金,前前后后填了多少窟窿?
他儿子上大学,哪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