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嘴唇翕动了几下,才勉强挤出一句:“晓泽,你姐是女孩子,女孩总是要嫁人。
你不一样。”
“嫁人怎么了?
嫁人她就不是我姐姐、不是你的女儿吗?
你就为了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舅舅,要牺牲姐姐的健康?”
张晓泽眼圈通红,“妈,我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你。
那样的舅舅有什么值得你付出这么多?
就因为他是男人?”
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外走:“这个家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。
姐,我们走。”
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我爸张建礼,此刻将手中的茶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放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他看着妈妈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疲惫:“李玉芳,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。
为了你娘家、为了你弟弟,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你这种无底线的贴补娘家,这种深入骨髓的重男轻女,真是无药可救了。”
妈妈脸色煞白:“张建礼,你、你什么意思?”
我爸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地说:“这个家,散了算了。”
屋里瞬间安静,只剩下她不敢置信的粗重喘息声。
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,一向对她多有忍让的丈夫,会突然提出离婚。
她愣愣地看着我爸,又看看我和张晓泽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。
最后“哇”的一声,瘫坐在地上,放声大哭起来。
9自从爸爸要离婚,家里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了。
妈妈开始在家干些以前从不沾手的家务,说话也轻声细气,生怕哪个动静大了,我爸那句“离婚”就从威胁变成了现实。
那场关于谁捐肾的家庭闹剧,也总算暂时偃旗息鼓。
张晓泽大概是觉得我憋屈,硬是用他自己假期打零工攒下的那点钱,带我旅游散心。
但我一看见他,就想起妈妈那副嘴脸,五脏六腑都跟着不痛快。
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找话说,一会儿指着路边的野花,一会儿又说哪个馆子的小吃地道。
我却多数时候嗯啊两声,或者干脆扭头看窗外,把后脑勺留给他。
我知道他没做错什么。
但他是明晃晃的得利者,我现在还做不到以平常心待他。
他也不恼,只是默默地帮我拎包买水。
旅行结束,我们再踏进家门时,客厅里气氛有些异样。
爸爸坐在沙发主位,面无表情地抽着烟。
妈妈一见我们,立刻从厨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