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若在世,不会要你这样。”
我嗤笑了一声:“他要是没跪死,我也不会这样。”
……沈老太太还是提出了见面。
地点在沈氏集团旧楼顶层,一间三十年前的会议室。
我到时,沈家几位核心股东都在。
我扫了一眼,他们眼里没愤怒,没怨气,只有一种复杂的防备。
像在看一个不受控的变量。
沈老太太坐在主位,穿着一身深蓝旗袍,老得像一尊干裂的雕像。
她说:“我们可以出一个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撤诉,我们在沈氏官网发布永久性致歉公告,赔偿金额你开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你退出所有对沈氏的股东主张。”
我没立刻说话,只是慢慢走到窗边,看着那座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来。
“你们输得起吗?”
我轻声问。
“我们在守家业。”
“我也在守一个人。”
我转身,盯着她:“你们守的是权力,是楼,是地,是姓氏。
而我守的,是我爸。”
“他跪着死,你们一句对不起就想换我全退?”
“你们真当我这一路,是走着来的?”
……股东之一出声:“你是个聪明人,没必要逼到这个地步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:“你知道我爸生前月薪多少吗?”
他一愣。
“二千七百八十元。
扣完社保,每个月实到两千二。
他跪着死时,还剩不到三千积蓄。”
我盯着在座所有人:“你们沈家一顿饭的钱,买得起我爸一条命。”
“所以今天,不是我逼你们,是你们早把自己逼到这了。”
……沈老太太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几下,终于说:“你想要什么。”
我走过去,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,放在她面前。
“我不要钱,不要私了。”
“我要你们开股东大会,当众承认股权属实,恢复我父亲的股东身份,在纪念栏刻上他名字。”
“我要董事席公开选票,由全体股东决定是否接纳我为合法继承人。”
“你们不是讲理的人,所以我要用你们的方式讲一次。”
“讲到底,看你们输不输得起。”
……我离开那栋大楼时,夜已经黑透了。
手机震动,是刘放发来的短讯:法官初步判决口头通知已下达,沈氏股权部分原则认可原始协议有效,正式判决书明早送达。
我把短信看了三遍,才笑出来。
我爸一生没进过董事会的门。
但现在,他的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