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触到墙面时突然变得流畅。
前世研究明史时烂熟于心的《皇舆全览图》细节如潮水般涌来,他手腕翻飞,岷山、长江、钱塘江口依次在灰墙上浮现,甚至连崇明岛新生沙洲的轮廓都分毫不差。
“这......这是《大明田亩舆图》?”
有人倒吸冷气。
陈渊眼角余光看见李富贵的脸色由红转白,折扇握柄处青筋暴起。
他故意加重笔触勾勒出凤阳府地界,指尖在“怀远县”三字上顿了顿——那里有原主记忆中坍塌的土坯房,和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饼。
夜更深了。
陈渊摸着黑走向茅厕,木屐踩过积水的石板路,发出“嗒嗒”声响。
路过东厢房时,门缝里漏出的烛光突然晃了晃,他本能地贴紧墙根。
“......《春秋·僖公篇》第三题,切记切记。”
是李富贵的声音,带着几分不耐。
“放心,这次卷子由我亲自批,只要你......”另一个声音低得像蚊子,却让陈渊瞳孔骤缩——那是今日在场的灰衣吏员。
他屏住呼吸,悄悄凑近门缝。
透过竹帘缝隙,看见李富贵正将一锭白银推过桌面,吏员伸手去接时,袖口滑落,露出小臂上的朱砂痣——与李富贵眼角那颗竟一模一样。
陈渊心中剧震:原主曾听人说过,这吏员是李府远亲,却不想竟明目张胆到在学舍内交易。
“三日后府试,若出了差错......”李富贵突然提高声音,陈渊急忙后退半步,鞋底碾到一片枯叶,发出细碎的“咔嚓”声。
屋内骤然 silence,他转身就跑,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拐过墙角时,他瞥见月光下自己的影子——青衫破洞在夜风里翻飞,像一面破旧却坚韧的旗帜。
回到房间,陈渊摸出藏在墙缝里的炭笔,在掌心写下“僖公篇”三字。
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梆声三下,惊起檐下宿鸟。
他摸了摸裂开的衣袖,忽然想起前世导师说过的话:“历史从不给弱者怜悯,却会给清醒者机会。”
指尖轻轻抚过墙上未干的舆图,在应天府位置画了个圈——这里,即将成为他的战场。
远处传来五更天的鸡鸣。
陈渊吹灭油灯,黑暗中,墙上的线条却愈发清晰。
他躺下时,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混着远处护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