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皮囊的第二具灵魂,站在光下,被我爱过的、亲过的、信过的人——一个个地,称赞着。
我回到公寓,关上门,靠在沙发背上。
手机再次震动。
是那个匿名号码。
发来一段录音。
是三年前,沈屿在某次遗嘱会签上的录音。
男人声音低哑,疲惫却冷静:“如果她醒不过来,我愿意遵守林叔叔的安排。
把所有交给江遥。”
“可你爱的是林浅啊。”
“她死了。”
他的声音顿了顿,“我不能等一个死人回来。”
那一刻,我是真的哭了。
不是悲伤,而是怒极。
他连“我醒来”的可能性,都从没信过。
而我,在病床上昏睡三年,日日夜夜,都在梦里呼喊他的名字。
深夜,我打通了江遥的电话。
“喂?”
她的声音柔美,“哪位?”
我用变声器,轻轻说了句:“死人回来了,想看看你活得怎么样。”
对方一愣,然后迅速挂断。
但我知道,她听懂了。
一局棋,已经落子。
而我,从今夜起,不再做沉默的死者。
我要她失去她攫取的一切。
我要让沈屿亲手埋葬的“林浅”,从墓碑中爬出来,把真相写成讣告,寄给他们每一个人。
7“晚上七点,衡山路私邸,带上江遥。
只要你来,我就给你个真相。”
林浅按下发送键,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一盏一盏亮起。
那些为她熄灭的光,也该一点一点被点燃回来。
沈屿如约而至,江遥也来了。
她穿着一件象牙白高定长裙,妆容精致,一双眼还带着不可一世的怜悯——仿佛她才是这场戏里“活下来”的赢家。
林浅坐在沙发上,面前放着一叠文件和一只录音笔。
“想知道我怎么醒的?
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我记得一切。”
她一页一页摊开:林家股权转移协议,江遥伪造授权的信托文书,沈屿在遗嘱执行时签署的同意声明,还有……那段录音,在江遥歇斯底里地说:“她本来就该死的!
为什么要她醒?
她醒了,我什么都不是!”
沈屿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侧头看向江遥:“你早就知道她可能醒?”
江遥紧咬牙关,终于崩溃:“是,我知道又怎样?
你根本没资格怪我!
不是你签的那纸同意书?
不是你第一时间接受了我,接管了她的一切?
你敢说你没有利用她的死轻松摆脱责任?”
空气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