衔更成了尴尬的存在。
曾经和父亲称兄道弟,让我叫叔伯的一帮人对我们避之不及。
至交好友也一夜间变了脸,言语间只剩嘲弄,往日的情谊成了笑谈。
所谓彩云易散琉璃碎不外如是。
我出嫁之后寿春江州一东一西远隔数百里。
至于崔宝珠,我也只知道她后来嫁给了当时的弘文院学士施琅。
9堂妹拜访,自然得设宴席。
八宝葫芦鸡,蜜汁肥鲍,东海大黄鱼,瑶柱银丝羹……一道道珍馐次第上桌,宝珠妹妹极力维持自己的仪态,可夹菜的样子,吃饭的速度,无不露出些窘迫。
连吃两碗饭,她像终于找回些力气,朝我自嘲一笑许久没见过这样的饭菜,让姐姐见笑了。
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,清冷的茶香在唇舌弥漫。
太平猴魁生长于陡峭山璧。
数量稀有,采摘困难,可以说有价无市。
天一开春,徽州刺史就早早贡了两罐,作为仙芽的极品,饭后解腻最好不过。
半盏茶水下肚,我才分给我这堂妹一个眼神自家姐妹何须多礼。
我们本不亲厚,后来二叔的所作所为更是斩断了彼此的血脉情缘,她突然的出现在谢府,想来也不是单纯的拜访我。
至于原因,我并不急于去探究。
看我如此气定神闲,宝珠妹妹再也忍不住,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了。
原来施琅是江州施家的后代,虽称不上深庭豪门,家境也算殷实。
此人读书还有些造诣,十六岁便中了秀才,之后在乡试、会试中均拔得头筹,在南夏崇元二十三年的科举考试中以年轻俊朗的样貌得了天子青眼,被封为弘文院学士。
虽没有状元探花惹眼,可弘文院为内阁预备班,以后封王拜相也不是没可能。
二叔二婶正是看中了施琅的潜力,才做主让崔宝珠嫁给了他。
有娘家为倚仗,两人婚后自是恩爱非常。
谁知成婚不久,谢家入关,施琅这样的微末角色虽侥幸没死,也成了布衣之身。
据崔宝珠所说,崔氏覆灭之后,她在施家的日子很不好过。
求姐姐收留我。
崔氏还在时,那施琅珍我爱我,一朝失势,就轻我贱我。
霸占了我的陪嫁,断了每月的月银,府中下人捧高踩低,每顿饭菜连荤腥都不见。
实在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了,我才……我才偷跑了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