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的哭声让人闻之落泪,可我却瘫坐在地上怎么都哭不出来了,只是呆呆地听他们说小沈将军如何身中十七箭,仍握着军旗不倒。
黄沙又如何卷着他的骸骨,最终与边关的烽燧融为一体。
他被永远留在了塞外,留在了异乡,连尸骨都再寻不全了,被黄沙掩埋得干干净净,没有留下任何能够缅怀他的东西 就像是他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我此后年年生辰,总有一人缺席。
那已经褪了色的平安结,藏在梳妆匣的最下面,再不得见天日。
雪还在下,簌簌地敲打着窗棂,像是无数细碎的叹息。
庭院里的老梅枝桠不堪重负,不时发出“咔嚓”的断裂声。
我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地,恍惚间又看见那年边关送来的战报,也是这般铺天盖地的,让人心一点点冷下去的白。
“祖母快看!”
小孙女蹦跳着闯进来,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,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,小脸冻得通红。
她一脸喜气地举起手,指向院中:“我堆了个大将军!”
顺着她的小手看过去,在那白茫茫的雪地里,立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,插着根树枝当剑,系着条红缨,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。
我忽然泪如雨下。
雪下的很大,像一场盛大的送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