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衣立于桥头,将解药配方撒入河水。
阿蓑忽然拉住她衣袖,指了指自己喉咙——她的声带早在十年前被毒哑,此刻却发出嘶哑的音节:“姐……走……”火车的汽笛声自山外传来。
疏月握紧阿蓑的手,月琴残弦在腕上灼灼生光。
她们身后,无数剪了短发、捧着新课本的女子走过通天桥,像一簇火种飘向更远的荒原。
(正文完)6 柳莺莺·焚诗番外一:柳莺莺·焚诗1928年,新安女中柳莺莺蹲在图书馆阁楼,就着天窗漏下的月光,往《女学报》校样上誊抄最新社论:“女子求学非为饰柜中瓷瓶,乃为破笼中锈锁。”
窗外银杏簌簌作响。
学生林栖梧猫腰钻进来,怀里揣着油印传单:“先生,省城女师联合会来信了!
她们支持我们揭发沈家!”
烛火一跳。
柳莺莺盯着传单上“女子禁毒会”的鲜红印章,想起三日前在码头撞见的场景——沈家商船卸下的根本不是茶叶,而是裹着油布的烟土箱。
搬运工瘫在货堆旁抽搐,腕上针孔溃烂生蛆。
“栖梧,这稿子不能发。”
她突然将校样按进炭盆。
林栖梧愕然:“为什么?
您不是说新闻人的笔要当刀用吗?”
“刀会卷刃,更会害握刀的人。”
柳莺莺扒开衣领,露出锁骨下的淤青,“沈家派人警告我了……他们知道我父亲在牢里,母亲靠沈家粥厂活命。”
少女攥紧传单:“那就任他们毒害更多人?”
“要活着才能战斗。”
柳莺莺从镜框夹层抽出一张河道图,“记住这个位置……等攒够证据再点火,烧它个翻天覆地。”
1930年,沈家偏院柳莺莺吞下第七帖堕胎药时,听见厢房外管家嗤笑:“读书读傻了,怀了种还想留着当护身符?”
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,将染血的《女学报》残页塞进墙缝。
腹中绞痛如绞的瞬间,恍惚想起林栖梧毕业那日,她们在银杏树下埋下时光胶囊,里面是七名女学生写的《致十年后的自己》。
栖梧的信只有一行字:“愿成暗河摆渡人,不教姐妹沉冤底。”
1935年,暗河石窟火药线嘶吼着逼近时,柳莺莺反而笑了。
她摸出贴身藏了七年的银杏叶书签,轻轻放在姐姐们的骸骨上。
火光吞没视野的刹那,她仿佛看见林栖梧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