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竟垂下半截苍白的脚踝——二姨太柳莺莺倒挂在梁间,猩红指甲几乎触到疏月鼻尖。
“你也发现了?”
柳莺莺咧开嘴,露出染着蔻丹的牙,“沈家点灯不是选妾,是选祭品。”
疏月不退反进,一把扯下柳莺莺的翡翠耳坠——内侧刻着“新安女中”的校徽。
姐姐日记提过,柳莺莺曾是她的国文老师。
“1930年,新安女中师生七人联名揭发沈家贩烟。”
疏月逼近她涣散的瞳孔,“三个月后,这些人全都‘意外身亡’,只剩柳老师成了沈家二姨太……您真的疯了吗?”
柳莺莺浑身剧颤,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生锈的铁匣塞给她:“栖梧死前托我藏的……她说你一定会来。”
匣内是一沓泛黄的《女学报》,刊着柳莺莺执笔的檄文:“女子非玩物,当焚枷锁而自渡”。
最底下压着半张残破的河道图,标注着暗河下的密道。
更鼓又响。
柳莺莺突然尖叫着撞向窗户:“滚开!
你们这些吃女子血肉的伥鬼!”
疏月将铁匣藏入暗袋。
她终于明白姐姐为何甘冒奇险——这宅子里所有女人都是祭品,但也都是未燃的火种。
疏月被粗使婆子押回西厢时,天已泛青。
廊下跪着个瘦小的丫头,正用井水擦洗地砖上顽固的血渍。
她抬头一瞬,疏月如遭雷击——是姐姐从人牙子手中救下的哑女阿蓑!
阿蓑却像从不认识她,木然指了指内室。
疏月进屋后立刻反锁门扉,却听床帐后传来一声冷笑:“苏姑娘好手段。”
沈砚舟斜倚在榻上把玩一把匕首,刀尖正挑着疏月藏在妆匣底层的戏谱抄本。
“孟栖梧死前三天,也在查沈家二十年前的旧案。”
他起身逼近,刀背划过疏月脖颈,“她偷走的可不只是戏谱……交出来,我送你全尸。”
<疏月忽地嫣然一笑。
她扯开衣领露出雪白肩头,在沈砚舟错愕的刹那,握着他的手将匕首刺入自己左肩!
“大少爷弑父夺权的把戏,需要个替罪羊吧?”
她忍着剧痛贴在他耳边低语,“若我此刻惨叫,你说老爷是信你,还是信我这个‘新祭品’?”
沈砚舟瞳孔骤缩。
疏月赌对了——姐姐的日记提过,老太爷近年只让容婆贴身伺候,连亲儿子也避而不见。
这对父子早已离心。
“有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