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门外看好戏的记者们顿时扛着长枪大炮乌泱泱闯进来。
婆婆一愣，瞬间反应过来。
婆婆拍掉王守成拽我头发的手，然后双膝一软就要下跪。
“清清啊……妈！
您可要为我做主啊！”
我抢先一步对着婆婆跪下，哭嚎声瞬间压住婆婆的声音。
惯用的手段被我抢先，婆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，半蹲半站的定在原地。
“清清，你……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婆婆扒拉着我的胳膊。
“赶紧起来！
你这不是败坏我李秀淑的名声吗！”
我装作不解。
“居然会败坏名声吗？
可是婆婆您不是总当众人面跪我……”婆婆结结巴巴打断：“这……这不一样！”
“总之你赶紧起来！”
“我不！”
我甩开婆婆的手，双臂紧紧抱住她的双腿，让她怎么也跪不下来。
我挤出眼泪，悲切地哭喊。
“除非婆婆您给我做主，不然我就长跪不起！”
快门声和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婆婆被逼无奈，只能勉强挤出微笑。
“清清，你说。”
我伸手指向王守成。
“婆婆你刚也看见了吧？
你儿子要家暴我！”
王守成一惊，下意识反驳。
“我没有！
你别胡说！”
婆婆也帮腔。
“就是啊清清，守成他这么爱你，怎么会……”我手指一转，指向身后站着的记者们。
“婆婆，你真的没看清吗？
要不你问问这些记者们看没看清？”
记者们心领神会。
“我可看得清清楚楚！
要不是我们进来，顾小姐的脑袋都要开花了！”
“我也看清了！
老太太我可是记者，向来公平公正，您不会不认吧？”
“瞎说什么呢？
这个老太太可是对儿媳出了名的好，肯定会帮儿媳教训儿子的！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把婆婆架在高处下不来。
无奈，婆婆看了眼王守成，狠心咬了咬牙。
“我当然会帮清清你做主的！
你说，想要我怎么教训他？”
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。
“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
妈，为了我的生命安全，自然是报警把他抓进去才行啊。”
婆婆厉声尖叫：“不可能！”
“可是妈，您不是说只要我好，你就什么都能做吗？”
婆婆语塞，我乘胜追击。
“该不会妈你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样子利用我博名声吧？”
婆婆神色慌乱，尴尬扯笑。
“当然不是。
我对你是不是真心好，这一年来街坊邻里不都看着呢吗？”
婆婆眼珠子一转，突然想到什么。
“只是虎毒尚不食子。
这样吧，妈跟你保证，这小子怎么欺负你，妈就帮你双倍打回来！”
我狐疑：“真的吗？”
婆婆举手发誓。
我微微一笑，松开婆婆腾出位置。
“我也理解，守成是妈你的命根，让你送他进去是有点难。”
婆婆满意点头。
我接着说：“刚才他按着我脑袋朝桌角磕，妈你押着他双倍打回来？”
婆婆傻眼，半晌没动作。
周围响起窃窃私语。
“我看她就是舍不得，嘴上说得好听。”
“看来以前的那些也是做样子。”
“真想不到看上去温柔贤淑的老太太，实际上心眼这么多。”
议论声越来越大。
我轻声道：“妈，守成只是流点血，哪有你的名声败坏严重？”
婆婆瞪了我一眼，深吸口气，扑向王守成。
干枯的双手爆发出无比巨大的力气，一下按着王守成的脑袋撞在柜角上。
“啊——”王守成捂着脑门痛呼，跪倒在地。
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地流。
他扭头看向婆婆，双目通红。
他揪住婆婆胸口的衣襟，怒喝：“老虔婆，我是你亲儿子，你居然真的动手！”
婆婆吓得缩了缩身子。
“不是我，是顾清清这个贱人逼我的！”
我连忙撇清关系。
“妈，您是长辈，听不听我的不还是看您自己吗？”
我又对着王守成说：“守成你也别怪妈，妈毕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温柔贤淑的好婆婆。”
“你只是受点伤，哪有妈的名声重要呀。”
王守成脸色越来越黑。
婆婆尖叫着冲向我。
“贱人！
你还不闭嘴！”
我微微侧身躲开，伸脚一拦。
婆婆没刹住车，身子倒在王守成身上。
在婆婆的撞击下，王守成一个踉跄，后脑重重磕在柜子上。
接连不断的刺激下，王守成理智崩溃，怒吼一声用尽力气反手将婆婆推出去。
在众人惊慌的目光中，婆婆向后倒去。
她的脑袋撞倒床边的铁栏，又重重磕在地板上。
一摊血水慢慢从头发中溢出。
王守成傻了，呆呆站在一边。
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，失声喊来医生。
李秀淑墓碑处。
我手捧鲜花缓缓蹲下身子。
“妈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“不过这一次，是我最后叫你妈了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吧？
你的好儿子因为过失杀人，被判有期徒刑七年。
警察调查他的时候，连带着把他过往嫖娼的事情也发现了。
本来我还愁收集到的出轨证据太少不一定能判定成功。
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。
今天离婚案判决下来，王守成净身出户，一分钱都分不到。”
我将花放到墓碑前。
拿出手机找到热搜第一的视频。
调大音量一遍遍循环播放。
视频内容就是那天在医院拍到的一切。
婆婆温柔贤淑的外壳被剥开，众人这才发现慈爱下的狠毒。
婆婆之前做出的事情被切片后放到晚上迅速传播，成为提醒每个女孩子警醒的教材。
过了好一会儿。
我站起身，拍拍身上的尘土，露出惋惜的笑。
“真可惜啊，李秀淑。”
“你算计了那么久，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。”
从那之后，十里八村再也没人说李秀淑温柔贤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