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后,祝轻安躲了三日的清净。
钟逾白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。
而陈淞树休假的三天结束,第四天,祝轻安没有在办公室看到他的踪影。
她犹豫着,手机屏幕上拨打电话的界面停留。
被路过的同事看到,瞬间起哄:“Ann,你不是说和陈淞树不熟吗?”
祝轻安瞬间尴尬地将手机锁了屏。
偏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:“谁和我不熟?”
陈淞树剪了头发,变成了寸头,右边脑袋上被磕出疤的位置没了头发,看上去还挺可怜的。
同事没回答,只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,回到自己的位置。
祝轻安纠结一瞬,走过去:“……这是这段时间你落下的工作。”
陈淞树呼吸一窒:“你就想跟我说这个?”
“呃……”祝轻安眼中挣扎一闪而过,“你的脑袋好点了没?”
“好多了。”
陈淞树这才笑起来,接过资料,“今天早上家里水管爆了,又多请了一个钟的假,这才来晚了点。”
祝轻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,她转身就走:“不用跟我解释的。”
陈淞树望着她的背影,只淡淡一笑。
办公室的同事都调侃祝轻安今天工作特别有劲儿。
越说越将她说得落荒而逃,最后只好再次以实验为借口离开这里。
谁知刚一出门,竟在不远处的铁门处,看到了一抹熟悉无比的身影。
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。
保安冲过来找她:“Ann,门口有个男人,说是你的丈夫,特地来找你。”
祝轻安厌烦钟逾白的纠缠不休,转身就走:“以后他再过来,不用告诉我。”
“我和他不认识。”
以祝轻安对钟逾白的了解,他是一个十分在乎面子的人,听到这样的话,会立刻离开。
却没想到,这一次,她猜错了。
配合实验工作到深夜,从实验室出来时,钟逾白竟还等在门口。
并且,除了他之外,竟然还有另一个人。
“抱歉啊,Ann。
天气太冷了,小孩子看上去挺可怜的,我就让他们先到保安室等着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祝轻安看都不看钟逾白和钟子昱,直接与他们擦身而过,“这是你们的自由。”
她提着包,准备回家。
一道小小的身影却突然扑过来,抱住了她的大腿。
委屈的声音小如蚊蝇般响起来:“你不要我了吗?”
祝轻安低下头,看到了钟子昱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。
他瘦了很多。
上一次见他时,他还长得白白胖胖的,可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,竟然就消瘦得连婴儿肥都没了。
那双嚣张的眼里,如今更是写满了可怜。
就好像,这段时间,他受尽了委屈似的。
他紧紧地抱着祝轻安,动作之间,袖子滑落,露出青紫的胳膊。
祝轻安瞳孔微缩。
“那个保姆……找得不太好。”
钟逾白连忙局促解释,“我妈去看了,才知道她虐待孩子,一天只给他吃一顿饭,所以……”祝轻安没说话。
钟子昱却用脑袋蹭着祝轻安的大腿,很小声地喊了一句:“妈妈。”
“你不要我了吗?”
那一刻,祝轻安真的有一瞬间的心软。
和钟逾白不同。
钟子昱毕竟是她的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孩子。
祝轻安的双眼微微颤抖着,她伸出手,眼看着手掌就要碰上他的脑袋——突然,闪烁着昏黄灯光下,出现了一道熟悉无比的身影。
钟子昱比她更先一步看清楚。
他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:“阿雅妈妈!
是不是阿雅妈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