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顺着姜离的眼睛滑落。
被她抓着的手指由紧绷到放松,代表他在聆听她的故事。
“我在不理解的声音中长大。爸爸死后,我想靠自己的双手生活,以为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,突然被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…强/奸。”
姜离的泪水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有道审视的视线已经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几天后我工作的地方发生爆炸,我半边脸毁容,妈妈转头把我卖给酒鬼,我脸还烂着就被医院撵了出去。跟了那个酒鬼之后,我被打,又被强/奸。”
说到这儿,她突然破涕为笑,鼻音很重,嗓音哽咽。
“我的身体和灵魂碎成了一片一片,我想到了死。”
姜离隔着朦胧的泪眼看崇礼。
“但是我在水库边遇到了一个男人,大概就像你这个年纪,拿着红色的鱼竿,日落的光洒在他身上,他说就算他会游泳也不会救我,劝我狼心狗肺的活着,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。”
姜离把头低下去,眼泪砸在床单上洇出一滴滴水痕。
“听了他的话,我苟延残喘活了几年,最后还是被打死了。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我。”
姜离抬起脸,用手背擦眼睛,眼圈红红地冲崇礼微笑。
崇礼原以为她在说她自己,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她,甚至有瞬间怀疑昨晚是她,怀疑她衣裳里面是女人的身体。
但她提到毁容。
他看着她这张几分英气和隽秀的脸,说话时声泪俱下,口中遭遇仿佛亲身经历过。
或许她说得的确只是一个故事。
稍晚些,姜离趁他睡觉去洗澡。
汤翀和郑保健都在院子里抽烟,问她,崇礼怎么样了。
他们听了赵一昶的话不在崇礼面前晃悠。
尤其汤翀,因为白酒有点自责。
“等他饿了,我会做点吃的给他,你们俩早点睡。”
姜离没多说,进了淋浴间。
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房了。
明天崇礼十有八九不会出门,只能让郑保健和汤翀去厂子里坐镇。
姜离上楼。
进门的时候头上搭了块毛巾。
崇礼坐靠床头,望着门口走神,就这么把她的模样看进眼里。
她先前下楼的时候,他是躺着的,怕房间里的灯刺眼他会不舒服,她就换成了书桌上的台灯。
所以此刻,姜离的脸庞是暗的。
毛巾搭在她头两侧像极了长头发。
崇礼眯起眸子,努力想了一天的结果,只是回忆起,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到姜离的脸出现在天花板上。
难不成幻觉能变成现实?
不。
头发丝和胸衣无法解释。
“是不是饿了?”姜离见他坐起来,拿下毛巾问道。
崇礼挪开视线,喉咙因干燥而咳嗽。
姜离听出来,拧开床头柜的瓶装水给他,见他抬起受伤的右手,连忙让开。
“左手拿,不然我喂你。”
崇礼受不了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,怎么可能让她喂,左手拿过瓶子喝着水。
他抬起下巴让喉结完全露了出来,细微的性感吞咽让姜离想到昨晚他霸道地拿住自己的下巴,让她张开嘴接吻。
姜离热着耳朵避开视线。
崇礼喝完水把瓶子给她,看到她短发下泛红的耳廓边。
“脖子怎么了?”他看到抓痕。
姜离慌乱转正脸,手指挠吻痕那处:“刚不小心被蚊子咬了。”
崇礼示意柜子:“里面有花露水。”
谎言要全套,姜离顺着他,开柜门弯腰翻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