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!”
那下人却不为所动,听了这话微微一笑,抬头回应:
“夫人见谅,小的只知忠于我自己的主子。
我家周大人这县令做得稳稳当当,未曾听闻有任何即将更替的消息。
退一万步,若是周大人升了官,小的身为周大人家的家生奴才,也自会随他而去,哪里还能轮到夫人您教训我们周家的下人?”
这话一出口,可谓软中带刺,赵霜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,气得双唇都在轻颤,偏又抓不住什么话头,只得狠狠盯着那下人。
然而,就在此时,她耳边忽地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,夹杂着一声带着几分调侃的笑语:
“好,好一个忠勇的小哥!
小兄弟如此识礼辨分,果然令人钦佩。”
赵霜儿猛地回头,便看见来人正是梁小文。
那人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,一身珠光宝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,一副悠然得意的神情,无形中更是将她比得黯然失色。
赵霜儿看着梁小文身上泛着熠熠珠光的锦缎,还有头上那精工细致的红宝石头面,心中顿时涌起深深的不甘与恼怒,这个曾经卑微到尘埃中的奶娘,如何有脸穿得如此贵气,出现在这样的场合?
一对比赵霜儿头上的头面,就显得稀少了,还有赵霜儿的衣服,虽然用的是陈文杨送她的京里的蜀锦,但是因为只有两匹布,只做了两身衣裳,经常换洗,颜色已经半新不旧。
她不由得狠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但很快冷笑一声,抬眸稳住气场,语带嘲讽道:
“哟,我说这是谁呢,原来是梁氏啊!
你倒真是对下人们的规矩看得清楚,不愧是曾经做过奶娘的奴籍妇人,对这样的事情体会得格外深刻。
说吧,你今日到咏梅园来所谓何事?
莫不是想趁机再攀附哪家贵人,重新找个主儿,好做你的奶娘去?
不过话说回来,这些年下来,你怕早没奶了吧?
那大概是想毛遂自荐做个嬷嬷了?”
说到最后,赵霜儿冷笑着高高扬起头,语气愈加尖酸刻薄:
“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,这咏梅园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地方,你这种低贱的身份怕是注定只能在外头看了。”
这番话尖酸刻薄,引来周围几道侧目的视线。
梁小文却神色不变,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仿佛并未将赵霜儿的嘲讽放在心上。
她身旁的侍女碧柳却按捺不住,柳眉倒竖,脆生生地回道:
“我家夫人可是受了于夫人亲邀的贵宾,有正经帖子在手,如何进不去?
倒是某些人,空口白牙就妄图混进咏梅园,也不怕被人笑话!”
赵霜儿闻言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,笑得花枝乱颤:
“贵宾?真是天大的笑话!
你们的帖子,怕不是进那依梅园的吧?
跟那些平民百姓挤在一处的帖子,也亏得你们拿得出手,还妄想进咏梅园?
那依梅园里尽是些粗鄙村夫,污秽不堪,倒确实与你这下人的身份相配。”
梁小文这时才轻笑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:
“哦?看来你对这依梅园的情况很是了解啊。
莫非……你方才就是从那里过来的?”
见被戳穿,赵霜儿脸色微微一变,眼神闪烁,强作镇定道:
“胡说八道!本夫人自然是于夫人的座上宾,是要去咏梅园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