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猪妹朱殷娣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山里故事前文+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用户72833684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朱殷娣今年14岁了,是个山里人,因为身体不好,偶尔晕倒的缘故,没什么朋友。在小孩子长身体的年纪,只有她是横着长的,又矮又胖,大家都叫她“猪妹”。今天是大年初二,她爹娘出去打牌了,猪妹一个人在家带她弟弟,干活的时候又晕倒了。她爹输了钱回来,见屋里漆黑一片,喊了几声猪妹,没见人,点了油灯去看,见女儿闭着眼躺地上,踹了几脚也不起来,骂了一声。哼哧哼哧把人搬上床去,出门看见朱耀祖回来了,让他去喊他娘,自己则跑去喊医生。幸而曹医生家离他们家近,很快人就到了。方脸汉子领着一个瘦弱的白衣医生进了屋子,屋子里有三间房,两间卧室,一间仓库,两人走进充作仓库的那间房。仓库靠里的一头放着谷子、红薯、玉米粒……都用黄麻布袋子装着,另一头放着张床和一张方凳子...
《山里故事前文+后续》精彩片段
朱殷娣今年14岁了,是个山里人,因为身体不好,偶尔晕倒的缘故,没什么朋友。
在小孩子长身体的年纪,只有她是横着长的,又矮又胖,大家都叫她“猪妹”。
今天是大年初二,她爹娘出去打牌了,猪妹一个人在家带她弟弟,干活的时候又晕倒了。
她爹输了钱回来,见屋里漆黑一片,喊了几声猪妹,没见人,点了油灯去看,见女儿闭着眼躺地上,踹了几脚也不起来,骂了一声。
哼哧哼哧把人搬上床去,出门看见朱耀祖回来了,让他去喊他娘,自己则跑去喊医生。
幸而曹医生家离他们家近,很快人就到了。
方脸汉子领着一个瘦弱的白衣医生进了屋子,屋子里有三间房,两间卧室,一间仓库,两人走进充作仓库的那间房。
仓库靠里的一头放着谷子、红薯、玉米粒……都用黄麻布袋子装着,另一头放着张床和一张方凳子做床头柜。
床上的猪妹依旧睡着,方凳子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寸头男娃,原本放在方凳上的搪瓷杯掉在地上,杯口处积着一摊水。
猪妹她爹看见儿子占了唯一的凳子,挥挥手示意他起来,说道:“不是让你去喊你娘吗?
怎么跑回来了?
还把你姐东西弄地上,小心等会她醒了闹起来……她敢!”
朱耀祖平日作威作福惯了,一听这话不得了了,气的跳下凳子。
高高抬起手在猪妹胳膊上啪啪打了几下,留下一叠红手印,打完人,骄傲地昂着头看向他爹。
“男娃就是有劲儿!
要不怎么说以后是家里顶梁柱。”
他爹呵呵地笑了,把人拉过来,赞许地摸着他的头。
一旁的医生顺势坐在凳子上查看猪妹的情况,这医生皱着眉一会儿掐着猪妹的手摸摸脉搏,一会儿又拿着听诊器听听心跳,末了摇摇头。
“哎呦,朱医生,真不好意思这大过年的还麻烦你,但是我们家猪妹这情况……”猪妹她爹一看朱医生摇头,急了,忙问道:“您就说我家这大的能治不?”
“朱村长,还是那句话,她这病是心病,心里头郁结,就是用药也没用啊!”
朱医生收拾东西,摆摆手示意这病他治不了。
猪妹她爹拉着朱医生的手,勾着肩膀把人拉到一边,往他手里塞了张绿票子,亲亲热热地喊着:“哎呦!
朱医生,
朱兄弟,你给想想办法,总不能把她留家里头一辈子吧?
总得有个法子治治不是?”
朱医生几乎是抢过那张钱,塞进口袋里,不放心地压了压,眉开眼笑地说:“心病,多出去走走就好了。”
猪妹她爹听了,连连摇头,嘴上秃噜出一大串话:“走?
这可不行!
这可不行!
这女娃不比男娃,一走那还回的来吗?
别的村的不说,咱村口前些年出了个女大学生。
那家伙热闹的,她老爹砸锅卖铁给全村请了顿酒席,大家也高兴,我看也是难得,站出来拉着大家伙零零散散给人凑了千把块钱。
后面她拿着一村子人攒下来的钱出去了,哪还有影子?
这都五年了,别说她爹,就是我现在还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呢!”
朱医生一看这是误会了,挺直了腰,摇头晃脑地说:“你看你急得,我是说让这孩子多在村子里走动走动,真要嫁出去,诶!
也得见人不是吗?”
“这倒是,这倒是。
就是我家这大的不爱出去…………”猪妹她爹有说有笑地把人送了出去,很快又气势汹汹地回来了。
他一把拉开又坐到凳子上的朱耀祖,自己一屁股坐下了,两腿岔开,手撑在膝盖上,脸皱成一团,骂骂咧咧:“我呸!
什么狗屁医生,学艺不精的老混账,谁不知道谁,要不是上头说好的定向生医生没来,轮得到他当医生拿乔,还在老子面前装起来了!
还学着人家西医像模像样地掏个听诊器,穿起白大褂来了,啐!”
看着坐到猪妹腿上的朱耀祖,像是找到了泄气口,大声训斥:“小心别把你姐坐死了,你看你胖的。”
朱耀祖坐在他姐身上,踢着她的小腿肚子,一登一登地摇起来,小脑袋晃着说:“这小贱人命硬着呢!
怕什么!”
“什么怕?
怎么了?
怎么了?”
猪妹她妈的声音传了进来,只见一个穿着朱红色收腰棉袄,紧身黑裤,衣着鲜亮的中年女人拉开粗布帘子,拎着红绳,牵着只小猪走了进来。
进来看见朱耀祖的样子,她娘上前揪着耳朵把人揪下来,说着:“你这是干什么?
你姐这几年也到了说婚的年纪,由不得你闹腾,坐出事了你还要不要用那钱娶媳妇了,啊?”
她爹站着想把她娘推开,听见这话,又坐了下去,哼了一
声,冷着脸问道:“你上哪儿去了?”
“你管我上哪儿,也不看看我手里有什么。”
猪妹她娘一把推开朱耀祖,笑着得意地挥挥手上的绳子。
她脚下一只粉嫩的小猪哼唧着被拖了出来,很快又跑了回去,缩在她裤脚里。
朱耀祖笑着一把抓着猪崽,当做玩具捏着,猪崽被他捏疼了,尖叫声锐利的要穿透屋顶。
“吵死爹了,宝贝儿子你别那么用劲儿。”
猪妹她爹捂着耳朵下令,又看向一旁的妇人问道:“哪来的猪崽儿?”
“今天手气好,打牌赢回来的,小吧?
人说是什么荷兰猪,名贵哩!”
猪妹她娘也嫌吵,一把把猪崽抱进怀里。
朱耀祖不被允许折腾旧玩具,一看又摸不到新玩具了,委屈坏了,坐地上瘪嘴哭了出来。
“哎呀,你给他!
不就是一只猪,还能比你儿子珍贵?”
猪妹她爹一把抢过小猪仔,塞进朱耀祖怀里,朱耀祖立刻笑了。
猪妹她娘也尖声笑了,讽刺道:“你给他,这猪可不比人,指不定今晚上就给你把这猪折腾死了。”
猪妹她爹还没说什么,朱耀祖先喊叫起来:“不要了,臭死了这猪!”
两人低头一看朱耀祖身上滚落两坨热乎乎的猪屎,他把猪崽往地上一丢,猪崽子躺地上不动了。
“你傻啊!
眼看着它要拉了不躲开!
这猪该死!”
说着猪妹她爹把猪一脚踹进床底下,嫌脏不去抱他儿子,而是拉着衣袖把人带了出去。
猪妹她娘抱着手站在旁边看完了整场闹剧,点评道:“呦,活不过今晚。”
说完,端着油灯走了出去。
人都走了,猪妹幽幽地醒了,爬进床下,把猪崽抱了出来,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。
猪妹蹲在地上,月光刚好照到他们身上,她看见猪身上的伤,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伤,觉得她们是一样的。
她把猪搂在怀里,眼泪一滴一滴地掉。
屋里静,屋外吵。
屋里她在哭,屋外有她爹娘的吵架声,她弟不高兴的尖叫声……她胸前有东西动了起来,拱着她的胸,猪妹的眼泪停了,她揪着袖子擦擦眼睛,世界清晰了。
她发现那猪在她怀里活了过来!
活了过来!
她高兴坏了,以为是神明听见了她的苦,把猪放下,对着窗外的天空磕了几个头。
转眼看见猪能自己走,更高兴了。
虽然走着一
瘸一拐的,但是它活着,活着,就有希望!
有了猪朋友,猪妹真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猪妹了,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干不完的活;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晕倒;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胖……<但是她比以前有活力了,她也觉得日子有了盼头。
有了头猪要照顾,她现在起的更早了,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打扫卫生、做饭、洗衣……那猪就跟在她后面,她去哪儿,它就去哪儿,朱耀祖嫌弃那猪,连带着也不怎么欺负她了。
偶然朱耀祖来了兴致,看见猪妹蹲在院子里洗衣服,小猪缩在她胯下,想一口气捉弄她们俩。
那时猪妹她娘正坐在堂屋的桌边,给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上新鲜的梅花枝,看见朱耀祖鬼鬼祟祟的样子,大声调侃一句:“呦,大少爷不嫌弃猪屎臭了?”
猪妹和猪齐刷刷看向他,朱耀祖自觉没劲儿,就走开了。
出去的勤了,总能听见一些流言蜚语。
有人说她命好,能活到现在,娘和其他人不一样,是黑衣人从远方带来的,人漂亮、学历高、还不跑,听说是个什么花学家还是华学家来着……反正村里人田里出毛病了喊她来看看就没错。
是以,猪妹她娘在村里的地位高了起来,加上性子烈,寻过几次死,怀着孕也敢一头撞在屋前的台阶上,血从额角流下来也不示弱。
漂亮的杏眼死死瞪着人,嘴里还不停咒骂……多来几次,她爷奶也帮着她娘说话,她爹不敢像以前一样打她娘了……毕竟,谁知道那时候肚子里头的是男是女?
洗完衣服,猪妹得空坐在长凳上,猪在她脚下钻来钻去地闹着玩,闹得烦了,她侧着薄布鞋子轻轻碰它两下。
太阳透过敞开的大门照在她们俩身上,暖洋洋的。
猪妹撑着脸,看着自家桌上的梅花,想着:她娘就是这样的。
她娘的一辈子就是一朵花。
一朵含苞待放的时候被人贩子采了去,插进一只名叫山里的玻璃花瓶,热烈地盛放了几天后,又很快地衰败下去了的花。
打哪儿以后,猪妹每天清晨割完猪草都带一枝花回家——她想让家里的花一直开着。
春天很快来了,春雷声声雨绵绵。
猪妹和她娘在厨房忙活,菜刀落在刀板上的铛铛声,菜下锅的滋啦声,和朱耀祖喊着烫的偷
吃声混在一起。
那只小猪就躺在水缸边上睡觉,它长大了一些,双眼皮,长睫毛,皮色仍是同以前一样的粉——婴儿的粉。
厅堂里,一群中年男子围着红漆方桌坐着,吵吵嚷嚷地聊着,脚下放着两大箱啤酒。
“村长,那人要来了吧?”
一个尖嘴猴腮的瘦个子望着坐在主座的猪妹她爹,问道。
“按理说,也该来了。”
猪妹她爹左手边的黑衣短袖男嚼着花生米回应。
瘦个子咕嘟咽下一口啤酒,喊了声爽,否定道:“那可不见得,去年他们先去的别的村子。
这龟孙儿,尽留些人家不要的货色!”
右手边的朱医生还是那身白大褂,夹了一筷子肉,又连忙放下,嘘声道::“小声点,让别人听了去。”
短袖男不甚在意:“怕什么?
都是咱们自己村子的人……”瘦个子冲厨房的方向努努嘴,席间安静了下来。
厨房里恰好炒完菜,猪妹捧着碟子就要送去,刚刚掀起帘子,碟子就被她娘抢了去。
“呦,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?
十几年前,生女儿不要女儿;十几年后,要女儿就没女儿。
前人因,后人果。
那山上的歪树也不是邪风一天就能吹成的。
你们说,是也不是?”
猪妹她娘大着嗓门走了出去,说到最后一句,端着菜从猪妹她爹和短袖男中间插进去,把菜碟子往桌上一搁。
发出“笃”的一声,眼睛盯着瘦个子,似笑非笑。
“行了,进去烧你的菜!”
猪妹她爹声音沉沉地命令。
“当家的说的是——”猪妹她娘拉长声线,又走回厨房,招呼着猪妹继续干活。
安静了一会儿,短袖男搓搓鼻子,小声说道:“咱村虽说女的要的少,但这总跟他们交易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其实秀娟姐说的也没错……”瘦个子拧着眉听着,心里不大高兴。
今年村里适龄结婚的基本都相好了,不少漂亮姑娘都去了其他村,偏偏没人看上瘦个子的儿子,要不就是他们家嫌弃人家穷,他就指望着这次。
一听这话总觉得是说自个儿,一拍筷子,瘦个子唾骂出声:“这话说的多清高,你乐意养闺女你家三男娃?
你可别忘了村口那老头,他女儿拿着那些钱出去了回来过?
我看,他活不过今年。”
“闺女那是要去别人家的,搁谁家谁家乐意?”
短袖男
年纪比瘦个子小一辈,可不敢反驳,垂着脑袋连连摇头。
“别说了,我去年跟他们谈过了,说好了今年开春先让我们村买,在意这个,不如看看交完税你们手里还能剩下多少钱。”
猪妹她爹发话了,大家都安静下来。
厨房里切菜的咚咚声,炒菜的刺啦声又响起来了。
“……”山里的雨还在下着,还要下着,淅淅沥沥。
天晴了,猪妹背着箩筐和小猪一起走在田埂上,她们要去山里寻猪草。
小猪已经长到她膝盖那么高了,扭着屁股走在她前面,尾巴一甩一甩的,很欢快的样子。
猪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粗布麻衣,那衣服原来是红的,洗的发了白,但是猪妹很喜欢它,穿着粉衣服,她们俩就像俩姐妹一样。
绿油油的画布上点着两点粉,迎面又走来了几点驳杂的色彩。
张三和李四勾肩搭背走在最前头,他们俩是村里的孩子王,身后还跟着一群和他们一个年纪的孩子。
“呦,我当是谁!
这不是猪妹吗?
你那地方的猪草确实不错,哈哈哈。”
张三说着,冲李四使了个眼色。
“但是不巧,猪草被我们割完了,”李四一拍手,一脸无奈的样子说:“哎呀,我们也不知道你今天也要割草啊!
你要是告诉我们我们肯定给你留一些……”猪妹低头绕开他们,又被其他孩子堵着,猪妹回头看向两人,说:“你们割了就割了,这是做什么?”
张三开口道:“我们帮你清理了那一大片草地,你是不是该谢谢我们?”
“这个当谢礼怎么样?”
李四说着弯腰抓起她脚下的小猪,眼里都是对肉的垂涎,小猪突然离地,惊恐地叫了起来。
猪妹的心也吓得砰砰跳,急得脸都红了,但是不敢表露出来,只摇摇头说:“那不是我的,是我娘的猪。”
李四使劲儿捏着猪腰子,逼得猪叫的更凶了,说道:“猪说话都比你有劲。”
“是我娘养的猪。”
猪妹大声吼出来“哪一个?
你吗?
哈哈哈哈——”张三拍着李四的肩膀笑道。
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,猪妹蹲在地上哭了。
等到所有人笑够了,李四才把猪丢下和其他人一块离开了。
小猪装了会儿死,爬起来跑到猪妹脚边,猪妹手虚搭在猪背上,呜呜咽咽地哭着。
哭了好一会儿,又擦擦眼泪,哽咽
地问道:“疼了吧!
是我没用,保护不了你。”
小猪用鼻子拱了下她的手,前蹄搭在她手上,费劲儿地别过头,黑漆漆的眼睛好像在说,等我长大了保护你。
猪妹拍拍它的头,想着时间不早了,把篓子放下来,拿出镰刀,又把猪塞进去。
一人一猪又搭伴儿去找猪草了。
找了很久才在路边的一个草丛后面看见猪草,等到割完猪草出来,看见几个黑衣人围着辆银色面包车坐在路边,那是来村里卖女人的车。
车门摇了下来,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看着她们问道: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”
“村长家。”
猪妹握紧手上的镰刀,怯生生地说道,又悄悄踢了踢脚下的小猪示意它快跑。
猪妹平时不怎么说话,声音很小很弱,男人没听清走下车,又问了一遍。
“村长家的。”
猪妹后退几步,拉开距离。
“怎么跑这来了?”
男人又问道,脸上挂着笑,眼睛是弯的,像是要流脓,嘴是平的,像纸一样的平。
“割猪草,我妈刚刚喊我了。”
猪妹说完就走了,也不多理他。
走到半路,迎面望见一个穿着白色蕾丝打底衫的女孩子握着翻盖手机,冲这边跑来,也有二十多岁。
猪妹以前没见过她,不过村里没人戴眼镜。
她想,这应该是新邻居,新邻居一般都是女的,不过她们很少有成功跑掉的,因为一般来说,刚开始都被锁在房子里。
猪妹不喜欢那个时候,会很吵。
想到那些黑衣男的,猪妹拉住她的手,被拖着走了几步。
不过她平日干活的,力气比对方大,她朝自己这边一使劲,很轻松就站定了,哑着嗓子劝道:“别去那儿,你走不了的。”
那姑娘被撤的踉跄了几步,眼镜掉在地上,她站稳了什么都没说,先甩了她一巴掌,骂道:“山里的小贱蹄子!”
白衣女人骂完,蹲下去捡起眼镜,起身想踩猪妹几脚,看见那只猪扑在她身上,嫌弃地转身跑走。
猪妹跌在地上,看着她跑远了。
那个年轻的黑衣人远远地看着他们,还是之前那个表情——弯着眼,嘴是平的。
猪妹看见白衣女人张开手,像只鸟一样撞向黑衣人,带着说不出的信任。
黑衣人却把她摔在地上,狠狠踩了几脚。
猪妹听见俩人的声音,白衣女人捂着头,蜷缩在地上哀
嚎:“腾军,为什么?
为什么?
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?
你给我电话不是来救我的吗?
为什么?”
“连被谁卖到这里都不知道就敢跑了?
真让你跑了老子的钱怎么办?
退回去?”
黑衣人骂她。
她不敢置信地蹬着脚后退,爬起来又想跑,被躲在拐角处的黑衣人抓住,捂住嘴,又塞进车里。
猪妹回村的时候,看见那辆车又进了村子。
她还是过上了那种很吵的生活,所性很快她就有了孩子,有了孩子就会安静了。
朋友的真正离开是长大。
过了几个月,秋天快过完了,猪妹瘦了很多,那猪却是渐渐大了起来。
还是以前那样粉嫩嫩的猪,但是已经有人腰那么高了,也走不进窄小的仓库门了。
猪妹没办法只好在屋外修了个小棚子给她住。
她娘见了,好像刚刚发现似的,一拍手,尖声叫道:“完了!
叫李四家的婆娘骗了去了,这哪儿是荷兰猪,不就是普通的小猪吗?”
说着就要去找人麻烦,她爹坐门口说一声,她娘停下,两人又吵了起来。
猪妹不知道两人吵了什么,两人吵的时候,她刚好背着篓子,带着猪出去割猪草了。
只知道那以后,朱耀祖会不怀好意地看着猪,也许是看着猪妹?
毕竟她现在瘦了,可以卖个好价钱。
猪是越胖越好卖,人是越瘦越吃香。
大家都说,这猪把她身上的肉带走了。
但是人也不胖了,再喊猪妹就不贴了,总不能让她在胖回去,标致的模样,真胖了谁都心疼,好在她还是和以往一样不时晕倒,所有人一合计,就喊她“睡美人”。
不管怎么说,睡美人瘦了,人也好看了起来。
正是女孩子最娇嫩的时候,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,生的一双随她娘的杏眼,翘鼻梁;小梨涡,厚嘴唇则是随了她爹,一对长睫毛半遮眼睛,打下一片阴影,看谁都有股子眼含秋波的味道。
晚上吃完饭,睡美人带着猪被赶了出来,走在村里散步。
不少壮小伙儿看见她都开始主动和她打招呼,睡美人不太爱说话,也没有过像这样被人欢迎的经历。
有人打招呼,她就停下来,揪着猪耳朵,怯生生地点点头,抬眼皮瞧了那人一眼,就当听见了。
这样是很没礼貌的,但是没人在意,那几个得到回应的少年立马红了脸,旁人
都嫉妒地取笑他们。
这其中又要数当初欺负她欺负的最狠的张三、李四最积极,他们主动跑上去同她搭话,也不需要她回答,他俩聊着聊着的就走完了一路。
他们是男孩子,要去城里念书,平时放学回来遇见了睡美人,俩人殷勤地上前,又是主动帮她背篓子,又是帮她割猪草,还时不时夸她能干勤奋。
那勤快样,谁看了不说一声,孩子长大了有了正形儿。
不过,那都是旁人的事。
睡美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咋搭理他们,她还是每天早上爬起来就去田里割猪草。
不过这回,总有那么几个男的在她身边瞧着,躲在草缝里偷偷看着,浑浊的眼珠子阴森森地扫视,看到鼓起的胸和屁股,呵呵地笑了。
有时被当事人发现了,也不逃,反倒“大大方方”地走出来,美名其曰这是在帮她蹲守,怕她被人欺负了。
睡美人听了他们的话,笑了笑,不甚在意地摇摇头,只想人真是复杂,抱起地上的草,又去喂她的猪。
张三、李四他们又上前抢着帮她抱猪草,还夸她养的猪漂亮。
日子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,猪越发的大只了。
很快又要过年,睡美人想起朱耀祖昨晚说的——你那猪是年猪——喂猪时总心不在焉的。
这天早上出去,睡美人她娘说:“大冬天的,路滑,爬上爬下不方便,这猪块头大了,带出去摔了可就带不回来哩!”
睡美人一听,觉得有几分道理,点点头,背着篓子要出去,又回过头:“娘,这猪你们不会杀吧?”
她娘摆摆手,说道:“尽听你弟瞎说,不稀罕它那口肉。”
等到睡美人回来,没听见猪圈里的声音,她想去看看,又被她娘唤进屋里。
想着自己那猪胖了以后确实不太爱动弹,也就没在意,先进了房子。
睡美人进了屋,脱下外衣,抖干净上面的雪,又穿回去。
睡美人她娘捧着碗肉汤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。
睡美人看她这样,猛地有些害怕,她娘最近神神秘秘的,经常看见她站在猪圈前面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有时候自己找她,她还会特别紧张的样子。
可是今天她笑了,笑了,眼睛是弯的,嘴是扁的,是那种很恐怖的笑。
睡美人她娘怜爱地掐掐她的脸,声音柔和地说:“女儿回来了?
来!
喝汤。”
这
样说着,端着碗要递给睡美人,又猛地把碗往自己手里缩了一下。
汤水溅了出来,滚落在地上,像是一汪快要干涸的眼泪。
“娘?”
睡美人不解地望着她。
睡美人她娘又笑着说:“嗐,瞧你那样,就能短了你这口吃的,小心烫。”
睡美人端着汤,汤是普通的肉片汤,表面撒了几片葱花,圈圈的油点子浮在水面上,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。
这样鲜香的汤很少有给她喝的,只有过年她才能吃上几口,可是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。
看着碗里的猪肉,就想到外面的猪圈,她的心脏在胸腔里蹿动,睡美人不安地问:“妈,哪来的肉啊?”
她妈脸上的笑僵了,很快又高声说着:“眼下这不是要过年了吗?
我们索性把你那头猪宰了,年猪年猪,这不就是过年杀的猪嘛!”
睡美人没说话,只是看向她爸。
她爸坐在刷红过新漆的方桌后,正对着门坐着,手上掐着根烟,在那里吞云吐雾,也没看她们。
她妈的眼睛在父女间转来转去,又笑了,说道:“你快别担心你爹,你知道你爹向来是第一个下筷子的。”
睡美人没说话,她娘接着说:“说起这个,你还不知道吧!
还是你爹喊隔壁张三他爹来杀猪的,那猪力气可大了,挣扎的比一般的猪都久,在村里来回跑,像是找什么人一样,但是那是猪啊!
后面好几十个年轻小伙子一起才勉强按住……”睡美人木木地看着碗里的肉,喉咙里发酸,她垂着头,恍惚地看着地上的水渍。
那不是眼泪的印子,是杀猪的时候,刀从猪脖子划下去,血溅到地上,又被人用水冲过以后留下的印子,是死了的印子……这样想着,她又听见她娘的声音。
“还有,和张三家来我们这提过好几次了,孩子家里是打猎的不怕你过的差了,加上态度也诚恳;我和你爹想着把你嫁给他家,刚好赶上过年,双喜临门!”
“嗯。”
睡美人垂眸点点头,低头去喝汤,只觉得反胃,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“不合胃口?”
睡美人她娘担心地问道。
睡美人摇摇头,连声说着好喝好喝,把头发都摇散了,又道:“没喝过这么好喝的……汤。”
朱耀祖端着碗走过去,看见了,骂道:“疯婆子一样,没吃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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