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声混在一起。
那只小猪就躺在水缸边上睡觉,它长大了一些,双眼皮,长睫毛,皮色仍是同以前一样的粉——婴儿的粉。
厅堂里,一群中年男子围着红漆方桌坐着,吵吵嚷嚷地聊着,脚下放着两大箱啤酒。
“村长,那人要来了吧?”
一个尖嘴猴腮的瘦个子望着坐在主座的猪妹她爹,问道。
“按理说,也该来了。”
猪妹她爹左手边的黑衣短袖男嚼着花生米回应。
瘦个子咕嘟咽下一口啤酒,喊了声爽,否定道:“那可不见得,去年他们先去的别的村子。
这龟孙儿,尽留些人家不要的货色!”
右手边的朱医生还是那身白大褂,夹了一筷子肉,又连忙放下,嘘声道::“小声点,让别人听了去。”
短袖男不甚在意:“怕什么?
都是咱们自己村子的人……”瘦个子冲厨房的方向努努嘴,席间安静了下来。
厨房里恰好炒完菜,猪妹捧着碟子就要送去,刚刚掀起帘子,碟子就被她娘抢了去。
“呦,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?
十几年前,生女儿不要女儿;十几年后,要女儿就没女儿。
前人因,后人果。
那山上的歪树也不是邪风一天就能吹成的。
你们说,是也不是?”
猪妹她娘大着嗓门走了出去,说到最后一句,端着菜从猪妹她爹和短袖男中间插进去,把菜碟子往桌上一搁。
发出“笃”的一声,眼睛盯着瘦个子,似笑非笑。
“行了,进去烧你的菜!”
猪妹她爹声音沉沉地命令。
“当家的说的是——”猪妹她娘拉长声线,又走回厨房,招呼着猪妹继续干活。
安静了一会儿,短袖男搓搓鼻子,小声说道:“咱村虽说女的要的少,但这总跟他们交易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其实秀娟姐说的也没错……”瘦个子拧着眉听着,心里不大高兴。
今年村里适龄结婚的基本都相好了,不少漂亮姑娘都去了其他村,偏偏没人看上瘦个子的儿子,要不就是他们家嫌弃人家穷,他就指望着这次。
一听这话总觉得是说自个儿,一拍筷子,瘦个子唾骂出声:“这话说的多清高,你乐意养闺女你家三男娃?
你可别忘了村口那老头,他女儿拿着那些钱出去了回来过?
我看,他活不过今年。”
“闺女那是要去别人家的,搁谁家谁家乐意?”
短袖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