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皱巴巴的纸巾,给她擦脸。
窗台上的保温杯被推过来,枸杞红枣的甜香漫出来。
“喝口热的,胃该凉了。”
林简捧起杯子。
指腹蹭到杯壁的温度。
突然想起顾明远举着热豆浆说“看你手凉”的样子。
眼泪又要掉,她狠狠吸了吸鼻子。
“小顾是个好孩子。”
陈阿姨蹲下来,帮她理乱了的刘海。
“上回他帮我搬旧杂志,腰都弯酸了还说‘阿姨您歇着’。
他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……”老人顿了顿,“该心疼了。”
林简捏着杯沿,指节发白。
她想起顾明远最后那天,氧气面罩下还笑着说“简简,我想让你记住的,是我能跑能跳的样子”。
“我知道了,阿姨。”
她把杯子放回窗台,声音哑得厉害,“我会……好好的。”
陈阿姨拍拍她手背:“这就对了。
中午我煮了酒酿圆子,等会给你留一碗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林简像台上了发条的机器。
整理书架时,她会下意识留个空位。
以前顾明远总说要放他新买的《运动康复指南》。
闭馆时锁门,她会多等五分钟。
以前他总在这时候冲进来借《羽毛球入门》。
直到周三下午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显示是李医生的号码。
“林小姐,方便见个面吗?”
电话里的声音很轻,“关于顾先生的遗嘱。”
他们约在医院楼下的奶茶店。
李医生穿着白大褂,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袋。
“顾先生三个月前立的。”
他推过袋子,“他说不想让你操心,所以没提前说。”
林简打开袋子,最上面是份捐赠协议。
“将个人存款的30%捐赠给XX社区老人活动中心,用于购置健身器材。”
下面压着张转让合同,甲方是顾明远的健身馆,乙方写着她的名字。
“他说。”
李医生摘下眼镜,用纸巾擦镜片。
“你是唯一能让他放心托付这一切的人。”
“健身馆的老会员他都交代过,说你人实在,管账仔细,比他强。”
林简的手指抚过合同上顾明远的签名。
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,和旧书扉页上的“林简的书要好好待着”一个样。
“我……”她喉咙发紧,“他怎么什么都替我想好。”
“他最后几天总说,”李医生重新戴上眼镜,“想让你有个盼头。”
那天晚上,林简翻出顾明远的运动服。
袖口的桂花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