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纹,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月光,“以前我总怕他走弯路,现在才知道……”她抬头望向茶田,露水压弯的茶芽在月光下泛着银光,“有些路,要和喜欢的人一起走,才不算弯路。”
余欢的睫毛突然被露水打湿。
李庆的手悄悄覆上她的,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茧——那是连日来炒茶磨出的痕迹。
远处古镇的灯笼次第亮起,像他们曾刻在老墙上的誓言,历经风雨,终于在月光下绽放出新的光彩。
茶寮的铜铃在风中轻晃,惊起一片萤火虫。
余欢望着李庆母亲转身时微驼的背影,突然明白,有些和解,就像陈年老茶的回甘,总要经过时光的沉淀,才能品出其中的温柔。
李庆将她揽进怀里,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,突然觉得,这个中秋的月光,比任何时候都更圆满。
第二十四章 暴雨中的承诺台风过境的深夜,茶寮的窗纸被吹得哗哗作响。
余欢抱着茶饼往阁楼跑,突然脚下一滑,整箱茶叶摔在楼梯间。
李庆冲过来扶住她时,瞥见她膝盖上渗出的血珠——那是去年在茶田摔的旧伤,此刻被雨水浸得发红,像朵倔强的山茶。
“别动。”
他的声音混着雷声,从医药箱里翻出碘伏棉签,“还记得吗?
高三那年你跑操摔破膝盖,我偷偷去医务室拿了创可贴……”她望着他垂落的睫毛,想起那时他把创可贴藏在铅笔盒里,趁没人时塞给她,耳尖红得能滴血。
此刻他的指尖带着碘伏的清凉,轻轻擦过伤口,像当年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泡那样小心翼翼。
突然一声巨响,后山的泥墙轰然倒塌。
李庆将她护在怀里退到墙角,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自己的心跳。
雨水顺着瓦缝渗进来,在地板上汇成小溪,冲走了几片散落的茶叶——那是他们熬夜炒的头春蜜兰香。
“怕吗?”
他的嘴唇擦过她的额头,尝到咸涩的雨水。
她摇头,却攥紧了他后背的衣服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恍惚间,她又回到十六岁的暴雨天,他把校服顶在两人头上,说“我们是躲雨的小兽”,而现在,他的怀抱比任何屋檐都更让她心安。
“等台风过去,我们重修一面墙吧。”
他摸了摸她潮湿的发梢,触到她耳后那颗痣,“用青砖砌,上面刻上……刻‘庆欢茶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