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，“公司是我们一起熬出来的，我不想它落到陌生人手里。”
手机在这时震动，蒋星野发来满屏的语音：“棠棠！
今天钓了超大的鱼！
等我回去给你做生鱼片！”
配图是他举着鱼竿的照片，阳光把他的虎牙照得发亮。
陈远盯着亮起的屏幕，喉结剧烈滚动，最终起身时踉跄了一下，扶住墙才站稳。
“签了吧。”
他把笔放在协议上，笔尖还在微微摇晃，“就当...我们最后一次合作。”
防盗门关闭的瞬间，我瘫坐在满地狼藉里。
蒋星野的画具散落在股权转让协议旁边，调色盘上未干的颜料在暮色中渐渐凝固。
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，我想起创业初期那个暴雨夜，我们挤在漏水的办公室，他说要给我建一座永远不会塌的城堡。
而现在，这座城堡的残垣断壁，正以最荒诞的方式，重新摆在我面前。
玄关传来滑板撞击地面的声响时，我正蜷缩在沙发角落，股权转让协议的边角被我攥得发皱。
蒋星野哼着歌推门而入，发梢还沾着海边的咸涩气息，怀里抱着个塞满贝壳的玻璃罐。
